还是听二表哥说二叔是昨天出殡,他去参加葬礼了,刚回来。我原以为是前天。
晚上给嫂子打了电话。嫂子说家里降温了,下午下雨还有雪,二叔丧事过后家族里人去家西吃饭了,哥没去,有点淋雨,又累。哥和嫂子俩人都没吃晚饭,躺床上歇着呢。哥年前就感冒,年后刚好,身子很弱,嫂子说哥更显老态和疲态了。哥年青时练习过武术和体育,又是个二楞子脾气,家族人又多,哥没少打架,也没怕过谁没怕过事。但后来做生意一直不顺,依他那样朴实的性格,不会骗人,又轻易信人,钱没挣到几个。没有彩礼钱,大侄子二侄子都三十多了还没结婚。二侄子又因赌石欠了不少债,一家人过得挺窝囊。哥越想挣大钱,越不愿做一些小事挣工资,也就越挣不到钱,而他从事的卖保健药、做按摩等等之类的事情又打不开局面,有时连电话费都挣不到,日子颓唐,人也显萎靡。嫂子有时说些风凉话,说谁谁谁瞧不起他们家。哥初时并不在意,近来也偶尔说起嫂子说的话。有这种心态,如何能振作起来呢?
随后给姐姐打了电话。姐说二婶子在二叔刚去世的上午一直哭。二婶是个苦命的人,从小没爹娘,是跟着大爷长大的。我娘是大嫂。二婶子和我娘是一个庄上的。当年二婶子的大爷让我娘把二婶子领来说个婆家,我爹说给二叔说说吧,二婶子一看就愿意了,算是一见钟情,相守一生。那时家族大,人多,穷,啥都没有,爷爷长工出身,下面有八个子女,我爹是老大,下面二叔一直到六叔成家,都是爷爷领着一起一点点盖起的房子。二叔脾气不好,对二婶子又打又骂。好在二婶子性格活泼开朗,干活卖力气,下面拉扯大了三儿一女。当年奶奶走亲戚,都是靠我娘和二婶子用地排车子拉着去。二叔现在走了,二婶子哭诉着:自己本没有亲人,现在最亲的人走了,骂她打她的人也走了。那是对自己一生的回顾和委屈的发泄吧。这两天婶子缓过来了,说走的人也回不来了,活着的人还要吃饭还要活,她还准备去装石板子打工呢!其实二婶子明年也八十了,她还在帮着三个儿子下地干活和喂牲畜,是个忙了一辈子的人。
还给二叔家老大坤哥打个电话,因为没有回去给二叔奔丧,心内不免有些歉疚。听姐姐说坤哥家儿子也没回去,没请下假来。坤哥情绪也平复很多了,讲了讲二叔那天晚上的事,很快,没拉也没尿,也没感到痛苦,就这样平静地走了。
人都无法决定何时离开这个世界,但如何活着选择权还是在自己。
逝去的人,愿安息;活着的人,好好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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