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路过一个窗台,
一片浓雾的树林里,
沉睡的树枝
把太阳掩饰成
几粒闪亮的黄豆,
窗台上的亮斑
在树枝的拨弄间,
忽隐,忽现,
墙角滋生出一片藤蔓,
绕过窗台,亲吻着整面墙,
红漆脱落的窗棂
裸露着腐朽的纹理,
就像我皮肤血管下
纠缠的肌肉线条,
我推窗而进,
耳边响起更加腐朽的
岁月的摩擦声。
我走遍每个角落,
又在窗前驻足,
背面的阴影里
看不见掉漆的纹路,
也看不见满墙的藤蔓,
阳光逃逸着,
扑灭在我怀里,
我拘起一片光,起舞,
在墙上的猎弓和兽皮前,
阳光逃逸着,
扑灭在我的脊背,
我的臂膀,我的臀股上,
我的四肢震颤,指尖燃起火焰,
直把她舞成一片碎银,
又将之洒向窗外,
我抛弃老死的猎弓,
腐烂的兽皮,
推窗而出。
我的脚底触及地面,
草叶刺穿皮肤,
在身体里蔓延,
攀附着骨架,顺着经络,
咀嚼我的血肉,
从我的九窍蜂拥而出,
变成一根根老死的树枝,
把月光撕扯成碎布,
把星星挂在腋窝,
我的眼珠落在地上,
变成一个小屋,
屋里挂着一把猎弓,
和腐烂的兽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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