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李存孝一身戎衣,威风凛凛地骑着一匹高头大白马,不疾不徐地走到黄河河畔。他要渡过黄河。
黄河河畔,系着一艘船,不是扁舟,但也不是巨舸,不过,把李存孝连人带马渡过河,还是不成问题的。
摆渡的是一条身长八尺有余的黄脸汉子,头戴竹笠,身穿粗布衣裳,脚蹬麻丝布鞋帮千层底的鞋子。
他看着李存孝那目空一切的样子,已是不喜,再看到他目露湛湛精光,貌似还很嚣张跋扈,他的心情更是不快乐。
今天早上出来既没看皇历,不知今日是不是黄道吉日,也没烧高香,不然怎么会遇上这个兵痞呢?不知他是啥眼光,竟然把堂堂的一代悍将李存孝,看成是一个从战场上溃逃出来的兵痞子。李存孝如果晓得他心中的真实想法,不知道会觉得怎样悲催不已呢。
李存孝风风火火地要过黄河的表情,可没有被他从容不迫地来到黄河河畔的气度遮掩住。黄脸汉子看人很准,至少他已看出李存孝这镇定自若的样子,完全就是装出来的,说不定他心中不知已经有千万匹草泥马在呼啸奔腾而过呢。不待李存孝开口,他已明确指出:
“人可渡,马不可渡。”黄脸汉子说出后,他就把盘弯成一团在船艄甲板上的铁篙,伸手一抽一拉,立马把铁篙拉直了。
他明显露出这一手,意在敲山震虎,不然,李存孝这厮不知他的厉害,还以为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呢。因此,他有必要给李存孝一个下马威,为的就是镇住李存孝,不要妄图拒绝他的要求,强行渡过黄河。
然而,他这些貌似很过硬的本领,在悍将李存孝面前,简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门前颠斧头,简直就是小儿科,简直就是作死的节奏。
李存孝心想,看来不露一手让这厮看看,他还真不知马王爷长了几只眼睛。看来他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李存孝可不想龙卧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他要大展神威,顺利地渡过黄河,然后驰骋疆场,叱咤风云。李存孝笑了笑说:
“是吗?”他说着,立马翻身下马,他用一只胳膊把马裹挟上,然后飞身上船,更不打话,另一手速度从黄脸汉子手上抢过铁篙。他就撑船向黄河对岸飞速航行而去。
他一只胳膊挟着马,一只手撑着铁篙撑着船,面不改色心不跳。他的这一手把船行驶在波峰浪谷间如履平地的绝活,可把黄脸汉子吓坏了。他原先想为难李存孝,想给李存孝下绊子的,想不到没起任何效果。他这时很有一种挫败感,又感到很没面子,特么地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更让他感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是,李存孝单手撑船渡过黄河后,微微一笑很倾城地看了看他,然后就“嗖”地一声飞身上了岸,又“嗖”地一身把铁篙甩到了黄河中。据说那只铁篙至今都竖立在黄河中,不知啥缘故,非但没锈蚀掉,还石化了,这就是“中流砥柱”的来历。是真是假咱不知道,不过就是一个传说而已,供茶余饭后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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