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母亲走了
现在唯一能常常留在母亲身边的人，就是小姐姐了。
我在外求学，也只能逢年放假回去和母亲团聚。
回去的日子，我尽量不出去，整天陪着母亲，跟母亲说说话，唠唠家常，陪母亲和小姐姐一起下田间劳作，说些学校里的趣闻趣事，让母亲开开眼界，开心开心。
我大学毕业之后，刚好分配我所在的城市工作，我就把母亲接过来和我一起住。母亲算是彻底摆脱了土地，不用那么辛苦地劳作了。
与此同时，我的可亲可爱的小姐姐终于要嫁人了，她有二姐的神韵，虽然一样肤白貌美，但因为有了二姐的神韵，我总对她格外爱护。
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现在这个美丽的女孩子，我理应好好爱护，当然，还有我日渐年迈的母亲。
我用我的工资给小姐姐置办了一些嫁妆，我要让我的小姐姐风风光光嫁出去，让她做最美丽的新娘。
母亲当然开心，但也有很多不舍。
但“女大当嫁”，这是更古不变的道理。做母亲的是一百个希望自己的女儿不仅嫁出去，还要嫁得好。
幸运的是，我的小姐夫同大姐夫一样好，人一样的帅气。
母亲的心，总算可以歇歇了。
我成了母亲身边常常陪伴的人，母亲爱我，母亲把爱父亲和姐姐们的爱全部都给了我，对我格外照顾。
我知道，母亲的心，全在我的身上。
我什么事，尽量都与母亲商量，都让母亲欢喜。
工作几年之后，我也顺理成章娶了媳妇。
母亲对这个媳妇很满意，满眼里都是欢喜，人也精神很多了。
长时间不干农活，空闲之余母亲就捯饬一些花草蔬菜，小小的阳台被母亲弄得生机勃勃。母亲变年轻了，漂亮了。漂亮是母亲与生俱来的，她是无私的，她把漂亮给了我们。
没过多久，我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母亲又心生欢喜，她也忙碌起来了。
母亲任劳任怨，帮我们带孩子，做饭。
日子久了，总有些磕碰的时候，尤其在带孩子方面，母亲与媳妇也会有意见不同的时候，这个时候，我就当她们中间的润滑剂。
母亲这多年守寡，内心比较孤独和敏感。有时，我会开导她，但母亲依然把我当一个孩子，她一直要保护的孩子。
有一天，母亲趁我们外出，从我们所住的5楼纵然跳下。
母亲走了，以这样的方式与我告别。
母亲走了，把她与生俱来的美丽一同带走了。
我的心，像被掏空了一样，我仰天大哭，我内心里有千百次自责和愧疚。
我连自己的母亲都保护不了，我算男子汉吗？我配当男子汉吗？
母亲无言无语，我知道母亲永远都不会接我话了，永远都不会无微不至地照料我了，她的养育之恩我永远也报答不了了。
我无数次在黑夜里流泪，我无数次地追问：“母亲到底是爱我呢，还是恨我呢？”
我无数次地独自对着母亲的照片发呆，我问自己：“若时光可以倒流，我是否可以留住母亲呢？”
我知道我永远无法抚平内心的创伤和悲痛。
失去母亲的日子是灰色的，是怀念的，是悲伤的。
想母亲的时候，我会情不自禁地想父亲，想美丽的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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