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手心哈了口气,冰凉刺骨的感觉稍微缓和了一秒钟。然后掏出手机。屏幕显示着2018年的12月17日。
这天下了2018年末的雪,是2018年冬天里的第一场雪。朋友圈里的人都说,一起看初雪的人会一直在一起,而且一起淋过雪,也算一起白过头。
啧啧啧,真矫情,世上哪有那么多情侣能够在初雪骤降的时刻就能碰在一起赏雪的,比如我现在,还在跟同事在路灯下面找客户公司的地址。
“怎么这破公司连门都没有?”李言蹊有点儿无奈,又觉得自己路痴的样子有点丢人。
初雪不大,不仔细看还瞧不见雪花。冬天天黑得早,傍晚的暮色,加上李言蹊身旁的路灯暖光,刚好可以看见白色的雪花,落在这个少年黑色大衣上。然后凝成渺小的水珠。
而雪中的单薄的少年……正看着手机导航围着路灯转圈圈。
我有点激动:“哇!下雪了,这毛毛雪真像天然的加湿器,站在这雪里,补水又保湿!” 说着我就把头昂起来,让雪落在我的脸,假装补水。
李言蹊有点想笑又憋住了:“周五啊,你确实要补补水,你脸卡粉了哈哈哈!”
我正要挥手教训他,一滴沉重的雪花打在我的脸上。
……
我缓缓睁开惺忪的双眼,又闭眼回了一会儿魂……脑海里还是那年冬天下雪的场景。
闹钟响了。
彻底醒了。
我打开手机把闹钟关了,2022年9月12号。
这梦也太真实了,这大夏天的我都能感觉到冬天的寒冷。
“祝青你空调开18度真的不冷吗?我跟你在空调温度这一点上真的永远无法和解!”
祝青正在化妆,两天前我们正在外面喝酒庆生,一天前我们在家里苟且了一整天。
26岁的我们经不起通宵的狂欢,但是又无比怀念拥有自由支配时间的我们。
所以我们透支了。
我也从床上爬起来洗漱,祝青公司远,平时总是她快收拾好了准备出门,我才缓缓从梦里醒过来。
“你懂什么,夏天开空调然后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的感觉,那种惬意,那种安稳,真想一辈子不起床了!” 祝青一边穿鞋,一边拿包。“我出门了,那空调老是滴水,你下班早的话回家找个师傅来看看。”
盛夏的宁静被突如其来的周一的清晨打破,街道上的汽车和绿色的公交搅拌在一起,把大路堵成了一锅粥。
如果你的视角垂直在50米以上的高空,低头看下去你会发现地面真的很像一大碗皮蛋瘦肉粥,还放了葱。
早上8:58,打卡成功的提示音从手机里的钉钉软件中响起,这个声音一周五次,踩点打卡,是我毕业以来坚持时间最长且最有规律的事情之一。
而我追求的目标是,每天都能在18:00准时打卡下班。
“今天在公交上看到一个男生,还背着一个小挎包呢,挂了个皮卡丘的小挂件儿,要不是知道李言蹊现在在深圳,我还真以为是他呢。” 刚到公司打开电脑我就开始给祝青发微信。
哦,固定摸鱼聊闲天,也是我大学毕业来,坚持得很久的事情了。
“你咋还记得那男的呢,都过去多久了,你这暧昧对象都换了七八个了吧。”
“说啥呢!什么玩意七八个。”
“爱慕者好吧,追求者!”
“滚你!那是纯友谊好咩!单身好,单身好,单身想跟谁好跟谁好~ ”
“呵,女人。”
打开工作台的界面,我开始处理周一的客户邮件。
九月的天气有点回凉,但外面炙热的太阳还是敬业地照耀大地,尽管在空调房里感受不到,但夏天的热烈,还是均匀地铺在了每个打工人的身上。我喝了一大口冰咖,脑海里闪过早晨公交上的那个男生,也突然想起了很多过去回忆里的细碎片段。
我知道他很像你,但我也清楚地知道,那不是你。
“周午遥,你到会议室来一下。” 周一的早上注定是忙碌的早上,领导又要下发任务了,得,吃饼时间到。
“为什么周一离周五那么遥远!我想下班!” 我的内心在疯狂呐喊!
“好的。” 我简单擦了个口红,收拾了本子和笔,机械地回答道。
我们在热闹的城市中奔走,有人责备过你的懒散,也有人理解你的疲惫不堪;有人叮嘱你一定记得吃早饭,也有人出现在盛夏的傍晚,和天边的云一起,接你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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