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读红楼与今日听红楼已是不同的两件事啦!
彼时自己还小,家在乡下,民贫而无识,闻长辈竞日陇耕闲谈,不觉无聊之至也,徒壁中竟可寻得红楼一套,虽为被荐读,却聊可认字,故手不释卷,因之常被长辈吵骂竟不能更行。
瞎跩一气吧,想当年还是少女时,就只能读读红楼梦这种书,因为在乡下实在是找不到什么书的。而我又不愿意也不知东家长短,西家宽窄的。记得有一阵子,只要我手上有书,母亲便不会吵我,当然,那是在我刚刚开始看小说的时候,父亲还并不知道,及父亲回家时我并没有改变手上拿本书一边给妹妹读一边担着照顾妹妹之责的状态,但父亲应该是并不希望我读这些书吧。父亲休假结束返回单位之后,母亲便改了对我读书的态度,并不如原先那样不论读什么书都赞成,而是有所选择,偏我就是不会撒谎,只要她问就明白地告诉她在读什么,后来我就很少有机会再那么安心地读这些闲书了。
但红楼梦还是在那个年龄断续读了几遍的,只是活计也并没有少做,因此也还彼此相安吧!
如今又听红楼还是很感激当年母亲让我读到此书,并且不太干涉的功劳。然则,当年读红楼只是喜欢其中的诗词而已,还有那一份清雅。比如:质本洁来还洁去。虽然读着也是觉得有些凉,但却还是感念“洁”字,不由就很喜欢,而且只要是黛玉说的东西,似乎都那么地令人想亲近,这一点应该是接受了母亲的喜欢为自己的喜欢吧!也许是一种同情,同情黛玉的不幸,以及生活的不易。母亲那时说:“其实黛玉才是宝玉的最爱,而宝钗就是会来事儿。”母亲的语气,一度让我觉得会来事儿是一件很不堪的事情,当然,我也的确不会来事儿。
那时自己因为胆小时时都是怯怯,总是想抓住点什么,似乎又知道抓不住,希望用哭来表达恐惧,却又因为哭经常被打骂和嫌弃,故而经常自己一个人流泪。流泪时就会想到红楼中的黛玉,想也许自己也是欠了谁的泪吧,如果是一定是欠了母亲的,因为那时自己的世界中只有母亲,而母亲非常讨厌哭。现在想来母亲也真是不容易,父亲常年在外,一个人哺育女儿们,没有帮手,也没有地方说说心事,母亲大抵是有心事的,那时我总是会看到母亲在吃舒肝丸之类的丸子药。我并不知道也不会关心这些药是哪里来的,及我成人,母亲也会给我吃些乌鸡白凤丸,我也从没关心过这些药来自哪里及药钱哪出的,似乎一切也都是有的吧!现在想想那时每天除了做事情,夜深人静时就会读一些手边的书,还有过关于中草药的书的,母亲也时不时会看,她看了放那儿,我就会拿过来看,总归是认字罢了。
现在想来,那时读书读了也就读了,也真是并未走心的,无论读什么书仅是捡自己喜欢的读来,并不是全书都看,虽然叫读过几遍,但也真是惭愧得很,基本没有读到什么。如今听蒋勋细说红楼,那感觉竟是那么地不同。红楼中的人事跃然声中,过去读馒头庵那段,都是快快跳过,觉得没什么意思,甚至觉得富人们的事情真是不干净呀,那中狭隘的观念。今天又听到却不是那样的,也是小儿女的情感流露,不由笑起来,想想当年自己不愿意看到宝玉的不好之处,一直认为宝玉与秦钟的事情就是宝玉的不好,因此一直不肯看,总是过掉,也是太狭隘了,却原来这里显出的是宝玉的大度和宝玉的情之宽广啊,细想也是的。
蒋老师用现在的情境来解释那时的红楼,很能说中人性的意境。也解释着红楼中的人情事故!
“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执今之道以解古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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