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赛张飞
编辑 黄卿云
儒
在翻阅一些介绍“宋明理学”的书籍时,我再一次看到了“新儒学”“新儒学”这个概念,当时就不禁起疑:儒学就是儒学,儒家就是儒家,为什么要加一个新?此“新”在何时?何处?对于儒学和儒家的发展又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宋明“新儒家”
在《中国哲学简史》一书中,冯友兰先生也提到了“新儒家”:“新儒家的主要来源可以追溯到三条思想路线。第一,当然是儒家本身。第二,是佛教,包括以禅宗为中介的道家···第三是道教,道教有一个重要成分是阴阳家的宇宙发生论。新儒家的宇宙发生论主要是与这条思想路线联系着”
援佛入儒,援道入儒
在冯先生看来,新儒家的产生是基于时代背景的。当时的中国经历了南北朝数世纪的分裂,由隋朝统一,不久又被唐朝取代。随着道教复兴和佛教传入、禅宗兴起,人们对形上学、超道德价值、性命之学比较感兴趣。儒家原本的孟子、荀子、董仲舒等人的的学问批注无法满足时代的精神兴趣和需要,于是新儒学应运而生。
佛教的见性成佛,道教的宇宙生成论,分别被韩愈和李翱、周敦颐和邵雍引入儒家,结合孟子的神秘主义倾向,这个“新儒家”的思想体系到了宋朝才明确形成,并在明朝逐渐达到巅峰,就是后来的“理学”和“心学”。
近现代“新儒家”
不仅仅是冯友兰先生,其他学者们对儒家和儒学的理解并没有停滞不前,新文化运动后,中国掀起一场全面向西方学习的浪潮。一些学术大家开始用西方的逻辑体系梳理中国的学问,比如用西方的哲学术语和方法整理中国哲学,著名的有胡适先生的《中国哲学史大纲》以及冯友兰先生的《中国哲学简史》。
于是,一批学者在西化浪潮下,承继“程朱理学”,对儒家又进行了新的解释。 “返宗儒家,融合中西哲学,以建立新儒学”,他们接着从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孟到程、朱、陆、王之间一脉相承的“道统”,重视儒家的人文主义和心性之学。在固守中国传统文化的同时,引进西方思想加以解释,西学中用,新儒家的三位大师:熊十力先生、梁漱溟先生、马一浮先生,合称“新儒家三圣”。发展到现在,有人整理出第一代、第二代和第三代的“新儒家”,在此也就不一一列举了。
熊十力先生
“新儒学”和“新儒家”
那么说到底,这个“新”究竟新在什么地方?在我看来,无论是新儒学也好,新儒家也罢,都不是一个特定的概念,而是一个时代概念,不同时代的学者为了阐述不同的时代难题,对典籍原文作出了不同的时代解释,或者进行重新阐释。所谓“新”,是相对于“旧”提出来的。新儒学是一种思想,在中国历史上,荀子学说相对于之前可以被称为“新儒学”,董仲舒的学问相对于之前可以被称为“新儒学”,二程的思想相对于之前当然也可以被称为“新儒学”。那么我们把研究同一个“新儒学”的志同道合的人归类于同一个“新儒家”又有何不可?这里“新”是一种创新,一个相对的“创新”,是一个学者与学者之间,学派与学派之间不断思辨的必然结果。
这种“新”又引起了我的另一种思考,新儒学的产生是时代发展的必然需求,旧解释无法满足人们的需要,无法回答当时的问题,无法对政治作出建议。这种“新”是否可以被认为是一种无声的改革?更侧重于人们的精神层面的改革?这与近代中国的另一种改革--被坚船利炮打出来的改革有所不同。
再细细想来,如果不是当时国人无法从本土典籍中找到解决中国问题的理论基础,无法进步,或许国外的理念,比如马克思共产主义、资本主义等等,也就不会被国人所倡导和学习。如果我姑且将改革分为思想和行动两个方面,那么就中国历史上比较出名的改革而言,改革中这二者孰先孰后,又或者同时进行?商鞅变法、王安石变法、戊戌变法、洋务运动等等,这些变革的成败是否跟思想和行动的进程有关,再发散的想一想,中国历史上“名正言顺”这种行为处事方法是否又是这种改革的延伸?不过这个问题我目前只能暂时搁置,等调查之后再来细说。
最后用宋定国在《国学纵横》中的一句话作为结尾:“要是循名责实的话,今天人们所称道的所谓‘新儒家’以及‘新儒学’,委实应叫‘新新新....儒家’、‘新新新....儒学’才准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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