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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前订好了车票之后,就开始一天一天,半天半天,一分一秒地计算着回家的日子。毕竟离开家已经整整一年了!
登上K 71次列车,车轮滚动的轰隆声依旧那么熟悉,两条冰冷的铁轨延伸数千里,因为有了期盼而变得温暖;陌生的面孔因为乡音而变得亲切;窗外风光旖旎,冲一杯咖啡,读一本书,因为有所寄托,路才不至于那么漫长……读完这本书也该到了吧?
两个操着怀化口音的老姊妹,从一上车开始大声地聊家常。聊媳妇,聊儿孙,那个婆媳的话题似乎说也说不完,这两个老姊妹就像坐在自家门口那般肆无忌惮,直到卧铺车厢关灯前才终于安静下来。我时而被蒙曼带入书里,时而被这两个老姊妹拽出来,哭笑不得也无可奈何……
唯一能把这对老姊妹的音量暂时压下去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打电话的声音。一通电话里他大声斥责着送货的司机,把司机骂得猪狗不如。另一通电话里则是聊着数千万的报价……额,挂了电话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水煮蛋吃下,接着用手背一抹嘴就爬到上铺睡觉去了……奇葩,在路上总能遇见几朵奇葩!
一觉醒来,5点多了,窗外还一片朦胧,我知道,已到湖南省内,过了湖南就该到家了。离家更近了,自然地多了些亲切感。等天更亮一些,能看到远山如黛,河流弯弯,村庄散落这个山坳那个山坳之中,春花点缀在村口路边,如雾如烟如梦如幻……同样是山与水村庄与春花,美是美极了,但跟家乡的味道还是不同,感觉不同。
想着去年的这个时候回家,村里的变化极大。新房旧屋高低错落着,那是钢精水泥与卯榫木头,黑瓦与红瓦的强烈对比;是过去与现在发展写照。外公是位手艺精湛的老木匠,家里的老房子是外公盖的,柱子,粱,地板墙壁楼板等等都是木头,没用一根钉子……十里八村许多木结构房子都是外公盖的,而今这样的老房子不多了,这样的老艺人也几乎没有了……不知道今年的村庄又有多少惊人的变化,那口老井涌出的水可还清澈凉爽?那道山粱上是否还歌声嘹亮?那山头的坟茔的松柏可还苍翠依然?那条河流可还奔流不息……守望在村口的外婆的身影,已经很多年见不到了,只留在我心里,留在我们姐弟几个心里……现如今,守望在村口的是母亲的身影……
写到这,离家更近了,眼里的雾也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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