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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思念难遏
昨夜，于电脑工作至午夜，凌晨更文完毕。躺在床上却难成眠，转转反侧，脑海中总是出现女儿的笑影。
于是，陡然萌发一种迫切见到女儿的强烈思念。
女儿工作在大连，一年回家不过几次，常常是我去大连看她。近期，女儿准备结婚，正忙着拍结婚照。初始选了一家影楼，却颇不理想，最后经过交涉，交了500元出车费用，退款后换了另一家影楼，给我发过几次构思草稿的试拍，感觉还可以。只是不知现在拍完没有。另最近，她被公司确定为赴爱尔兰工作的唯一人选，在去与留之间纠结，踌躇未定。平素微信联系，言语简洁，虽然有时围绕一个话题也会聊上几个小时，但那种情形毕竟不多。
思念，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巨大动力。
我跳下床扑向电脑，迅速查询高铁车次。然而，结果令我扫兴。晚二十二时之后，并没有南行至大连的高铁。转而又查询快车，发现居然有几趟开往大连的列车。从这座城市到大连，一般快车需要行进四个多小时。如果我乘坐二时三十八分那班车，就可以在早晨七时许妥妥抵达大连。
我立刻心花怒放。简单整理一番，便匆匆下楼。
夜色深沉，凉风料峭。街衢里阒静无人，只有街灯昏黄，兀自发出幽幽的光线。
四处竟无出租车的灯光，我便踏着小巷的昏暗朝大街方向走去。终于发现一辆出租车拐进小巷，朝我驶来。
车在我身边停下，司机探头问：“大哥去哪儿？”
其实他的年龄在三十几岁的样子，应该叫我“叔”的。大凡服务行业的就业人员，都很嘴甜。说出的话让人感到舒服、亲切。
“火车站！”我边说边欲拉开车门。
“对不起，哥，我收车了！不能去市中心，要不，我把你载到前面大街路口？”
我闻言诧异注视他。
“哦，哥别误会，我不收钱，只是看你在这里打车不方便，捎你一段而已！”司机连忙解释。
这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便说：“谢你，前面不远就是大街了，我走几步。”
司机笑笑，驱车而去。他肯定认为我过于谨慎和不必要的防范。这似乎有些伤了他的好心。
然而，我并非出于谨慎。而是出于一种不愿欠人情的心理。我一直奉行小沈阳在一个小品中说过的话，那就是“我自己能做的，从不麻烦别人”。
我历来以强者自居。我的性格决定我宁可受苦，也不肯接受别人的帮助。
有时，我认为那不啻一种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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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偶遇司机
终于打到一辆出租车。上车后，司机说，这也是他最后一趟了。
我不解地问：“为什么在这时候收车，不跑到凌晨吗？”
他说：“我从十点就出来，一直跑到现在，太辛苦了！”
“十点？”我疑惑，“才几个小时嘛！”
“呵呵，是上午十点啊！”
“哦——那真够辛苦的！”我这才恍然大悟。
“没办法啊，要养家，尤其是孩子，我不辛苦，孩子就苦了。”他无可奈何摇摇头。
我颇为同情点点头。看来，这个司机还是一位很有责任感的男人。
“今天跑了多少钱？”我问。
“六百。”
“成本多少呢？”
“二百吧！”
“嗯，还好，一个月下来，一万元左右，还是不错的收入。”
“嘿嘿，辛苦钱！”他有些得意地笑了。
“您这么晚出去，不也是辛苦吗？”
“不好意思，我不是商人，是想去大连看女儿。”
“白天坐高铁多好，又快又舒服？”
“等不及了，如果不马上去，估计我会疯掉的！”
他从后视镜看看我，似乎对我的举动表示理解。
“我也是女儿，她真可爱！”他不无得意地说。
出租车很快拐下虹桥，停在车站售票大厅前面。我跳下车，他也加大油门疾驰而去。其实，我们的方向是一致的，都是奔向亲人。
我幸运购了一张卧铺票，虽然是上铺，还是一种偏得。在列车颠簸中，还是睡不着。但我却不再焦虑，毕竟，我踏上了看女儿的路途，而且离女儿越来越近。
我也想到了那个司机，这时，他肯定慈爱地端详着女儿熟睡的样子。
亲情，真是一种温暖的感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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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如愿以偿
我一边推开那幢公寓楼的大门，一边掏出电梯卡。管理员正站在大厅一侧，朝我微微一笑，我也礼貌地点点头。虽然我们并不熟稔，但还是经常谋面。
我插入钥匙打开房门，刚一露头，便响起了女儿快乐的笑声。前妻也在这里，正忙着煎饺子，也跟着一起笑。
“刚才我还跟妈说，爸没准什么时候来呢？这真灵验！”
女儿笑靥如花，又嗔怪说，“怎么大清早赶来，又半夜坐绿皮车了吧，多遭罪，白天坐高铁，也晚不了多少？”
一踏进屋门见到女儿，所有焦虑就烟消云散，顿感温馨和幸福。
“反正睡不着，就跑来了，就当锻炼身体吧！”我解嘲说。
“你啊，就是放心不下我，我都多大了，还像幼儿园一样看着我？”女儿娇嗔说，话语中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我不再说话，因为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了。看着女儿在房间走来走去，寓所温馨荡漾，我便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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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餐，我陡然觉得困倦，便躺在沙发上闭了眼睛，在耳边母女俩细微的说笑声中恬然入眠。那只叫米花的猫蜷伏在我的身边，然后又在我的挎包前守候，似乎怕我离去。
居然做了梦。梦见小时的女儿。
女儿几个月大时很调皮，常常哭闹要人抱。她母亲又没有耐心，常常被半夜哭闹的女儿搞得十分疲倦，焦躁不已。于是，哄女儿入睡的任务就落在我身上。
女儿入睡必须有两个条件，第一，入睡前必须抱着摇晃，只要摇晃停止，她便啼哭不止，直到重新摇晃才罢；第二，入睡后，也不可放下，依旧要偎在大人怀中，倘若放到床上，也会骤然啼叫，吵闹不休。这两点，让她母亲望而生畏，我却乐此不疲。
那时，我刚参加工作不久，工作热情豪情万丈。同时，也格外喜欢写作，写教育改革论文，写诗歌散文，等等，常常伏案到深夜。
于是，我就抱着女儿写作。女儿未入睡前，我抱着她在屋外或者屋内走动。这种颠簸既适合她安然入睡，也适合我冥想构思，可谓一举两得。
待女儿入睡后，也不能放下，我便坐在写字台前，用左胳膊弯搂着她，右手提笔写作，倒也双臂均衡。我想我的臂膀之所以能够健硕i强壮，大概要归于那时每晚彻夜的运动。
那时我常常疑惑，为什么女儿单单喜欢我的怀抱呢？后来似乎找到一个解释，有些科学，却不知正确与否。那就是，男人有着强大的心脏运动功能：有力的心跳，应该让婴儿得到一种抚慰感和安全感。
……我被叫醒。前妻问我是在这里住几天，还是返回。她前天来的，准备回去。
我略微想想后说：“回去！”
女儿有自己忙碌的生活和工作，我不想给她添麻烦。而且，我已然达到了目的，便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于是，告别女儿，我与前妻走出公寓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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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惬意归途
前妻小我六岁，从某种角度上说，她还算是我的学生。
本世纪初，我从市里调任一个文化单位的领导，她在某教育培训单位做中层干部。三年后年，我遇上人生重大变故，为了避免牵连她，我们离婚。
现在，虽然我们尚未复婚，但在对待女儿问题上，则毫无隔阂，绝对一致。比如女儿年初又购置一套万科洋房，尽管她一再表示不用我们操心，但我和前妻都义无反顾，倾力支持。
其实，孩子幸福，乃是对父母婚姻最大的肯定。一个子女落拓的家庭，又怎么能证明父母的婚姻是成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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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路上讨论女儿的婚姻，女儿的婚照、化妆、服饰，以及出国等话题，兴致盎然，观点一致。
回到家后，我倒头便睡。睡得踏实，睡得酣畅，睡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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