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一位共同的亲人,她的姑姑嫁给了我的叔叔。我们是同一届学生。从一年级到初三一直都是同班。那时候我们整天黏在一起,我经常把她骗到我们家,总是骗他说,“你姑姑今天在家,过来玩吧。”我和我叔叔家住在一个屋檐下,我们家是那种老式的四合院。我也经常跑到她家,很多周末的晚上我都是睡在她家跟她睡在一个房间。我们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我的弟弟和他的弟弟同年,也是小学到初中的同学,那时候,我们的弟弟总是跟在我们身后,还有一些其他的伙伴,我们满山遍野乱跑,没有大人管我们,他们忙着生计。田野里的野果是我们的美食,那时候的我们皮肤跑的黝黑。
10岁那年,她的母亲病逝了。我们都不太懂死亡是什么,那里有一段时间我们没有见面。因为奶奶不让我去她家。我们曾经还有一个共同的玩伴,从她母亲去世后,那位玩伴的家里人就总是禁止她和她一起玩。也许是农村的迷信,也许是嫌弃。不过,没过多久,我还是整天和她玩在一起,我对她妈妈的记忆不深,现在完全想不起她母亲的样子。只记得那一年她母亲没有再从医院回来,她母亲住院病房的那台黑白电视机被搬回了家里,有一个周末,我们一起坐在电视机前,吃着她父亲摘回来的枇杷,那个时候,枇杷这种东西对我们来说是一种美味。他的父亲很大方,比任何大人都大方,我们吃了一箩筐,他没有任何抱怨。现在想想,那一箩筐的枇杷是能卖些钱的,在那个时候没有多少零食的孩童是相当能吃的。他父亲经常会去溪里打渔,打上来的鱼做成小鱼干也是相当美味。虽然她没有母亲,但我挺羡慕她有个好父亲,她的父亲至今未再婚,把一双儿女抚养长大。
我觉得童年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和她一起带着弟弟们,带着几个小伙帮一起去山上探险,翻山越岭,躲到岩石洞里冒险,摘野果,摘杜鹃花。或者坐在我叔叔的收音机前听少儿节目,或者玩着我们的小游戏。她比我先到的青春期,我的生理知识不是我母亲教我的,而是她教我的。可能因为没有母亲,她比我早熟一点,到了高年级,我们一起的悄悄话更多的是关于某某某喜欢某某某,那完全是懵懂期的感情。我知道她所有节点喜欢的男生,知道她心酸的感情经历。很遗憾,她初中以后没有继续读书,我读高中的时候,她在其表姐的帮助下在一个乡镇的卫生院做着会计,那本是一份不错的工作,我曾在读高中的时候去那里住过几天,也就是那时候我知道了她的一段感情经历。相差二十来岁,现在回想,也许是她太缺爱了,很后悔那个时候的自己没有阻止她让她陷入了人生的迷茫路。
我读大学的时候她结婚了,那个时候的我是个穷学生,她也没有邀请我参加她的婚礼。后来我们联系甚少。我结婚的时候她来了,我经历人生最痛的挫折那次她也来了。她为我的人生照进阳光,我却从未给她带去过什么。她初三那年的厌学,我也只顾着抓自己的学习,没有起到朋友该有的鼓励和安慰。对于她,我似乎从没有给过她什么,在工作后的这些年我们联系更少,只有她女儿遇到了些学习上的问题她会发信息问问我,似乎也没别的了。其实,我很想单独约她出来坐一坐,好好聊聊她心中的我是什么样子。
原来,人到中年,有些人却渐行渐远了,但那些人曾是我们心中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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