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金原名托马斯・布鲁斯,1766年出生于苏格兰,埃尔金伯爵是这个家族世袭的贵族封号。他25岁时成为外交官,33岁被派任驻奥斯曼土耳其大使。1801年,埃尔金访问了雅典卫城的帕特农神庙。
从15世纪以来,许多希腊雅典的历史遗迹都遭到了信仰伊斯兰教的土耳其人的破坏,这座建于公元前477年至前432年间的神庙也不例外,一度还充当过火药库,后遭废弃无人闻问。
当时希腊还在奥斯曼土耳其治下,埃尔金用如簧巧舌外加金钱攻势,买得一纸来自君士坦丁堡的考古特许证。他还招募了一队画家和铸模工,准备复制这批文化珍宝。他后来向大英博物馆的精选委员会解释,自己为什么把它们带回国:“土耳其人不断地污损那些雕像的头部,有几次他们还明确承认他们敲碎了雕像,好把它们变成砂浆。我感到痛惜,并搬移尽可能多的雕像,原先我没计划带走任何东西,除了我的模型”。
1802年,向土耳其政府付出一笔款项后,埃尔金将神庙正面157米长大理石雕带中的74米、92个墙面中的4个、山形墙上的17个雕塑,以及来自伊瑞克提翁神庙的一尊美慧女神像,装上“指导者号”运回英国。船只进入地中海时遭遇风暴沉没,埃尔金只好花费巨资雇了一大批潜水员,用长达3年时间将沉入海底的货箱打捞出水。期间拿破仑对英国开战,1803年他被法军俘虏,蹲了3年牢房,后来又感染疫病烂掉了鼻子,妻子也与他离婚了。
托运的文物直到1811年才运抵英国。原本打算将石雕运往封地装饰私宅的埃尔金,因为几番折腾,财产告罄,很快决定将雕像群卖给大英博物馆。1817年首日开展,参观人数就破了有史以来的纪录。
这些群雕成为希腊罗马馆最引人注目的藏品,不论坐立、裸体或着衣,都充满生气,衣纹形成的自由流线,动与静之间的节奏,无不体现着古希腊精神的自信与大气,“和谐、庄严和恬静”的古典美。当年展出时馆方还特意请来一位健壮的拳击手在雕像旁摆好姿势,以此说明雕像人体结构比例的准确性。
“白色文明”背后的故事
公元前8~2世纪的希腊,因这种洁白耀眼的雕刻,给后世留下“白色文明”的印象,现代复刻的“希腊风”大多也以纯白为其标志性特征,然而事情的真相却是,很多雕塑和建筑(包括卫城的神庙)最初是有着丰富色彩的,(其实也不难理解,早在古希腊之前的古埃及就已经有着悠久而炫丽的色彩使用,到了后来的古希腊,没有理由不从中借鉴)。
事实上有研究认为,古希腊一些雕塑中所采用的蓝色,是来自埃及人工合成的“埃及蓝”,经由长途跋涉带到希腊。尤其是公元前7世纪,埃及向周边大量征用雇佣兵,许多埃及年轻人来到埃及目睹了难以想象的恢弘建筑和壁画,当回到希腊时,便带回了许多埃及的技术。
在维多利亚时期的英国,有颜色的大理石雕像是会被耻笑的,为了迎合大众审美,大英曾经的资助者,让员工将装饰帕特农神庙的雕塑打磨清洗掉原有的色彩,使之变白。
本来作为文物保管最安全的博物馆,却发生了打磨文物的事情,被当时的媒体作为丑闻大肆报道,历史被歪曲,源自人们对文明的片面理解,这也反过来证明,了解历史本原的重要性。
在殖民者征服殖民地的过程中,许多文明遭到摧毁。而关于落后文明的文字记录几乎都是其征服者留下的,因此阅读时必须抱着审慎的态度。如此一来,对那些被证实出自被征服者之手的物品、那些逃过一劫的文物进行研究,也就变得尤为重要。那些物品是这个战败的民族的档案。我想,通过它们,我们能听到战败者的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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