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尘

孤独的秋，

寂寞的尘。

     路上，我们并肩而行，无语。如果这是电影，我会给它加上这样的旁白：我们又一次见面了，在炊烟袅袅的黄昏街头，是邂逅？当然，我们好像没有了找机会见面的借口和激情，一切都变得微妙、麻木、不知所措和理所当然。我不知道微妙这样前行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有个正式的告别，还是想拖延回忆的温暖？黄昏醉上小楼西，舞影残红人欲迷，古人都在这样的环境下迷失了，何况是我们？环境的本身让我有了依靠的欲望。

“你还是那个样子”你终于打破了沉寂。

哼！我当然还是那个样子，难道我多长几个皱纹才不辜负你几年的期待？心里想，却没有说，我微笑：“是的，我没什么变化。”

“你还好吧？”

我继续微笑：“好！”

“现在做什么？”

我仍然微笑：“无事，全职主妇！”

话一出口，我也有些惊讶，怎么这么说呢？！

“那，他还好吧？”

我掩饰了内心的慌乱，微笑着道：“好！！！”

    然后，就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就像很久以前，我们散步时的沉默一样，只是现在，空气中有了一点点灰尘。秋天到了，空气干燥，灰尘在所难免。

      树上的叶子黄了，在飘落。他见到一片完整的，似乎想递给我，手抽动了一下，顺风让它飘走了。他还记得，我喜欢收集枯黄的叶子，一如我记得他最喜欢香浓的咖啡，睡前一定要喝上一杯。这样怪癖的男人，脸上始终是干净的，简单，不留声色。那他的心里呢，有没有留下过什么？或者说，有没有多年前一个我？我知道，即使有，也真的只是个影子，在凡尘世间，高低不等的爱情注定没有结果，所以，死就干脆的死吧。只是，在扼杀它的一瞬间，我不知道他的心里是不是有过一丝犹豫，或者一点点悲缅，或者一点点心疼？

“你现在还常煮咖啡吗？”

我轻笑：“不了，我不喜欢那个味道。”

“那你的日子怎么打发呢？”

“呵呵，很充实啊，看孩子、收拾家务、做饭、逛街。。。”

     既然是谎言，我就撒到底好了，反正多一句少一句无所谓。看着他的脸由惊讶转到激动，最后鬓角的那个青筋抖动了几下，我想他会说什么呢？还好，什么也没说，只拿出一颗烟，点燃。

    还是那低头吸烟的样子，嘴角上扬，眉头皱起，呼出烟气，然后化作一团迷茫。只是他没有用那只爱不释手的ZIPPO,为什么呢？丢了？那曾经是他的命！还是放在家里珍藏，可他不是那样的人啊？！

呵呵，突然领悟，人都可以不爱了不爱，想走就走，更别说个打火机了，它算什么东西？？？

一粒烟尘吹到脸上，我突然感到厌恶，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不理会他在后面的呼喊，没有告别。

告别有什么意义呢，一定要说完再见才可以走吗?人生的重逢里一定要有个人难过或者哭泣吗？难道转身后还有回头的必要吗？

回到自己的小屋，我拿出了很久没有用的咖啡壶，仔细的清理，然后开始煮那多年前的咖啡，打开了所有的窗子，让香气肆意，飘远。。。

我沉淀了它的苦，只为你，只为你留下它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