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开春发岁兮,白日出之悠悠。
吾将荡志而愉乐兮,遵江夏以娱忧。
擥大薄之芳茝兮,搴长洲之宿莽。
惜吾不及古人兮,吾谁与玩此芳草?
解扁薄与杂菜兮,备以为交佩。
佩缤纷以缭转兮,遂萎绝而离异。
吾且儃佪以娱忧兮,观南人之变态。
窃快在中心兮,扬厥冯而不竢。
芳与泽其杂糅兮,羌芳华自中出。
纷郁郁其远承兮,满内而外扬。
情与质信可保兮,羌居蔽而闻章。
令薜荔以为理兮,惮举趾而缘木。
因芙蓉而为媒兮,惮褰裳而濡足。
登高吾不说兮,入下吾不能。
固朕形之不服兮,然容与而狐疑。
广遂前画兮,未改此度也。
命则处幽吾将罢兮,愿及白日之未暮也。
独茕茕而南行兮,思彭咸之故也。
翻译:
新春刚刚来到,正是一年重新开始的时候;此时旭日东升,和煦而舒缓。开春发岁兮,白日出之悠悠。
我要敞开胸怀,放飞心情,纵情愉乐;沿着长江和夏水徒步,驱逐掉心中的苦闷。吾将荡志而愉乐兮,遵江夏以娱忧。
走入在大片的灌木丛里,采上一大把芳香的芳茝;来到长长的沙洲上,掐一把艳丽的紫苏。擥大薄之芳茝兮,搴长洲之宿莽。
可惜啊,我拽不来古代的明君圣主;我能与谁,并肩欣赏这些芳草?惜吾不及古人兮,吾谁与玩此芳草?
割下一丛扁畜,再来点杂香之菜;准备这些,是用它们做芳茝与宿莽的配花。解扁薄与杂菜兮,备以为交佩。
佩戴上这些香草鲜花,它们缠绕在我周身,五彩缤纷;可是不久,它们就枯萎至死,不得不弃之于地。佩缤纷以缭转兮,遂萎绝而离异。
我姑且走走停停,聊以消忧解愁;顺便看看,这里楚南百姓的风俗变化。吾且儃佪以娱忧兮,观南人之变态。
我内心,就这样悄悄地快乐了起来;将那些愤懑的情绪,抛弃得一干二净。窃快在中心兮,扬厥冯而不竢。
一株芳草,生长在一片泥潭里;那芳草之中,却绽放出一朵芳香之花。芳与泽其杂糅兮,羌芳华自中出。
花香浓郁醇厚,一直散播到远方;这是因为它,内里的香气充盈,然后散发出来,才能香满四方。纷郁郁其远承兮,满内而外扬。
如同这朵香花,我的情怀和品质,确实是能够保证;虽然身处这简陋之地,依然是满身芳香。情与质信可保兮,羌居蔽而闻章。
想取下树上的薜荔枝,作为觐见的礼物;却忌惮抬腿攀爬大树的苦辛。令薜荔以为理兮,惮举趾而缘木。
想折下一朵荷花,作为说合的信物;又怕提起裙摆,却弄湿了鞋子。因芙蓉而为媒兮,惮褰裳而濡足。
缘木登高,荆棘刺身,会使我心中不悦;褰裳下水,浊水污足,我又不愿这样做。登高吾不说兮,入下吾不能。
本来,我的修养就不习惯于如此这般;于是,一直犹犹豫豫,裹足不前。固朕形之不服兮,然容与而狐疑。
推广并完成楚国前辈们的兴国图强的谋划;这是我从未改变的原则态度。广遂前画兮,未改此度也。
然而,老天让我久处这幽僻之地,我已经疲惫不堪了;但还想趁着这白天,尚未黄昏日落之时而有所作为。命则处幽吾将罢兮,愿及白日之未暮也。
我孤独地在这偏远的南方漂泊;不由得想起彭咸以死谏君的事,不禁唏嘘连连。独茕茕而南行兮,思彭咸之故也。
2022年11月10日 泉城居士白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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