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美人兮,擥涕而竚眙。
媒绝而路阻兮,言不可结而诒。
蹇蹇之烦冤兮,陷滞而不发。
申旦以舒中情兮,志沈菀而莫达。
愿寄言于浮云兮,遇丰隆而不将;
因归鸟而致辞兮,羌迅高而难当。
高辛之灵盛兮,遭玄鸟而致诒。
欲变节以从俗兮,媿易初而屈志。
独历年而离愍兮,羌冯心犹未化。
宁隐闵而寿考兮,何变易之可为!
知前辙之不遂兮,未改此度。
车既覆而马颠兮,蹇独怀此异路。
勒骐骥而更驾兮,造父为我操之。
迁逡次而勿驱兮,聊假日以须时。
指嶓冢之西隈兮,与曛黄以为期。
翻译:
写在前面:参考了郭沫若的翻译版本,有两个问题:1、太过追求保持原辞的格式,还有刻意走韵。2、郭老的语言还不是全部的白话文,可能年代所致。白头三尽量白话,有些地方用了自己的理解。
思念君王啊;我站在这高岗上,久久地凝视北方,擦拭着止不住的泪水。思美人兮,擥涕而竚眙。
去郢都的路崎岖难行,阻断了能替我向怀王传话的人;多想把我的心里话,打成包裹,寄送给您,可我知道,这不现实。媒绝而路阻兮,言不可结而诒。
一路走来,跌跌撞撞,心里烦闷死了;我陷在这进退两难的境地,无法脱身。蹇蹇之烦冤兮,陷滞而不发。
我通宵达旦,来纾解心中的苦闷;可是思念之情愈积愈多,找不到发泄的出口。申旦以舒中情兮,志沈菀而莫达。
想要把心里话,托付给飘向北方的浮云;找到云神丰隆,他却不领情,不肯接受所托。愿寄言于浮云兮,遇丰隆而不将;
又想拜托北归的鸿雁,让它代为传书致意;可它飞得又快又高,根本不肯停下来。因归鸟而致辞兮,羌迅高而难当。
怎么先祖高辛氏,就有那么好的命?能遇上玄鸟,送了他最好的礼物-儿子契(应读xiè而不是qì)。我咋没这好命呢?高辛之灵盛兮,遭玄鸟而致诒。
我也曾经动摇过,想要变节而随波逐流;可是这样就愧对自己的初心,委屈了自己的志向。欲变节以从俗兮,媿易初而屈志。
孤独的我,多年来遭遇了无数忧患;我那颗忠直的心,从未消减一丝一毫。独历年而离愍兮,羌冯心犹未化。
宁可独自隐忍,就这样忧愁老去;还能有什么转折的办法,我能去做?宁隐闵而寿考兮,何变易之可为!
明知道前方的路,不会顺遂无阻;我也不会更改,坚守志节的态度。知前辙之不遂兮,未改此度。
即使是车子也翻了,马儿也倒下了;我还是要走这异于世俗的道路。车既覆而马颠兮,蹇独怀此异路。
拉出骐骥宝马,换上一辆新的车子;这回让造父为我执辔,依旧驾车前行。勒骐骥而更驾兮,造父为我操之。
这次不这么赶了,也不策马疾驰了,就这样缓缓而行;姑且就着这大好时光,给自己放松片刻。迁逡次而勿驱兮,聊假日以须时。
用手指着远处嶓冢山的西隅;在日落黄昏之前,我们到那就成,不急。指嶓冢之西隈兮,与曛黄以为期。
2022年11月09日 泉城居士白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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