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是我的老同事，今年已经68岁了。退休后到了金陵，和女儿一起。新从教35年，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记得每到教师节的时候，手机里经常会收到学生的祝福，也会收到学生寄送的礼物。那时着实让我们年轻的教师羡慕不已。新也是乐呵呵的，陷入的幸福之中。
新很乐观，基本上看不到他忧愁的样子。直到有一天的晚上，学校搞田径运动会结束聚餐，他喝了点酒，我和他一起步行返校。在路上，我看到了他的另一面。他抽着烟，不说话，缓慢地走着。我看到气氛有点沉闷，就和他聊聊孩子的教育问题。谁知道，竟然打开了他的话匣子。
他聊起了他的女儿，蕊今年25岁，在一家私营企业上班。刚开始的时候，她是做文秘工作。只是收发收发一下文件，帮助经理整理一下文档，做做会议记录什么的。她觉得这样的工作很轻松，没有什么压力。而且基本上不用加班。但是她的妈妈不愿意她在私企上班，认为工作不稳定，如果企业倒闭了，女儿也就失业了。妈妈就强烈要求女儿回家考个教师编制。蕊也是一本院校本科毕业生，在父母的劝说下，也认为自己老是做这样的工作，没有什么未来，也同意回来。蕊很轻松地考入了当地的教师，分到了相邻的乡镇中心学校任教。
蕊到了学校后，因为学历高，英语水平高，就分到学校的寄宿部，担任2个年级的英语教学。她的思想开朗，容易引进先进的教学理念，在农村的小学里，渗透了国际前沿的教学方法，组织学生课堂游戏，扮演文中人物，学生非常喜欢。很快地，学生的兴趣上来了，学英语的劲头也十足了。在蕊的班级里，学生每天都要说英语，打招呼，聊天，不说英语，学生都不乐意。
蕊的教学成绩出来了，她的两个班级高出全校平均分26分。班上的学生欢呼雀跃，家人们也发信息赞扬，当然也吸引了学校的注意，特别是吸引了教导主任军的注意。军也是一名英语爱好者，他自学英语专科教程，通过努力，也顺利地拿到英语专科的毕业证书。军也从事过英语教学，他知道这样的分数非常不容易。蕊是怎样做到的呢？军强烈想知道她的课堂教学，于是就在蕊上课的时候，他偷偷地站在旁边听课。听到课堂的欢乐，听到了蕊的甜美声音，听到了表演课本的激情，军内心激动着。他要把蕊的教学方式推到全校的英语教学中去，甚至推广的语文教学当中去。
下课后，军和蕊讨论着教学设计，教育理念，她们发现，彼此双方的教学理念如此的贴近，如此的融合。军把内心的想法给蕊说，蕊也表示愿意接受学校的安排。
此后的日子里，蕊真正地融入到教学研究中，当需要什么的时候，军总能够及时地予以帮助。蕊内心当中也对军充满了感激。军在教学中有自己的一把刷子，特别是在语文教学中，可以说是学校的首席。他也倡导学生的自主学习，自能学习。这也深深地吸引着蕊的关注。课下，他们也经常在一起交流，探讨教学方式，教学方法，有时候争得面红耳赤的。
平静的生活总会被突如其来的风吹皱。办公室不知什么时候传出流言蜚语，“蕊和军在一起了，他们在恋爱吗？”“蕊这么漂亮，可惜眼睛不行，怎么能喜欢这样的有妇之夫呢？”“军也不是什么好人，也是一个色狼。”……校长找来了军，询问他是怎样一回事。军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校长说的什么事情。校长就把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面。军是苦笑不已，这样的女孩子，怎么能经得住这样的谣言呢？我们是真心做教学研究，行于情法乎理，从没有讨论超越教育教学的话题，怎么会这样呢？军内心也是愤愤不已。校长说，以后在工作时方式要注意一下。
军不再去和蕊交谈英语教学的事情了，在学校里见面也只是点头打个招呼而已。蕊感到很奇怪，想几次问军，军都没有给她机会去说。回到家里，蕊和爸爸新说起了这件事。新说，帮助打听一下。
蕊终于知道了这些事，也觉得气愤。都是教师，军是那么好的领导，一位优秀的教师，一位和善的同事，你们怎么能说那样的话呢？蕊突然觉得校园也有尘埃，教育的花园上空也有雾霾。她想出去散散心。
这时候，她原来的同事邀请她到金陵玩，她也就请了假，来到金陵。她的同事告诉她，公司需要一名文秘，薪水高，工作也不是很累，她推荐了蕊。蕊考虑一下，就答应留了下来。
就这样，蕊离开了学校，离开了课堂，也离开了深爱她的学生。就这样，学校少了一名好老师。当然，蕊也再一次没有听从父母的安排。新在说的时候，也是长叹不已。女儿在身边，父母就不会担心，哪怕女儿再大，在父母的心中，她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我陪着新，一路聊着，感受出来，新的遗憾，新的无奈。我劝说他，儿女自有儿女的福，总要让她们放飞的，在父母臂膀下保护的只能是家转的鸡，永远不能成为搏击长空的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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