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胃疼,他于是满世界陪她去看胃病。从县里到市里,再跨省到武汉。她说做胃镜难受得狠,再也不做了。他研究胃炎胃溃疡,各种胃疼痛。最后发现当她停止吃辣椒,一切都归于平静。
她说心口疼,连续几年,他带着她看遍中西医。冠心病,五十六岁的他被瞄上,此后不再离开他。轮到她七十多岁发现冠心病找上门,她一喊疼,他六神无主,连夜冒雨出去给她买药去。他已不太认路,不知道摔了多少交,但最终买到药了。看她眉头舒展他笑了,脸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不想做饭,但他不会做饭。她埋怨他老来多忘事,不给她准备衣服和药品,他望着她,就怕她发火怕她生气。但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
我问他她的看病资料在哪里,他说书架第三层的文件夹中。2018-2022所以资料整整齐齐服帖在里面。但他自己的资料呢,少得可怜,东一本书,西一本书,间或一张记录,总是不成行不成系列。
他中午在外看病,没她,他吃饭不香。一推门,看见她站在屋内,他开心极了说,你在这里啊。
要是你在,他们会拍可多照片。他看着她,认真地说之前没有她在场的地方,都很精彩。
要是你也在,那可好玩多了。他欢喜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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