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班上了年纪的我似乎不用记住每日是公历的几月几日星期几,更懒得记是阴历的几月几日,只是昨天在泳池里泡得时间长,多长?真不记得了,只看见五个手指头被泳池的水都泡瘪了。回到家里快六点了,很累。躺在沙发上浑身散了架,户宝做了晚饭。看着餐厅桔黄色灯光背景下的户宝,一天没有洗过的小脸,散乱的头发,因为头发厚削得极薄剪得极短户宝在发根扎了一个小尾巴,像极了小鸡仔可爱的小尾巴。餐桌上是她做好端在餐桌上的西红柿鸡蛋面。小人看着我,递上筷子和碗:妈妈,你先盛!两个人的傍晚在金色的灯光下头挨着头、面对面、站着哈着腰、流着口水看着只有爸爸不在家才可以偷偷吃上期望已久的面。什么面?爸爸不让吃,女生们喜欢吃,不说应该都知道的。
再好吃的面也解不了身上的疲累,吃过晚饭还是鸡蛋西红柿面后仍疲累得贴在沙发上,和沙发绝对地无缝对接,户宝又体贴地洗了碗。揉着滚圆的肚子摸着僵直的脖子在厨房遛弯,看见滴在煤气灶上的几滴油渍,户宝贴在身后,两个胳膊紧扣着我的腰,下巴搭在我的右肩上:妈妈,看来我干活还是不够认真,我再擦擦!转身要去拿抹布。如果说干活利索,一百个小姑娘她应该在前十;如果说干活干净齐整,一百个人她也应该在前十;如果说干活有巧,一百人她同样在前十,不幸的是她有一个强迫症的妈妈。我冲着她笑:嗯,嗯…,很不错了!这次我决定咬牙不再重新收拾一遍。
白雪躺在一楼的床上浑身沉重,过了和天斗、和地斗、和自己斗其乐无穷的年龄,偶尔忘乎所以地玩一次着实需要很长的时间地调整。那晚因为太累竟然没有睡着觉,没有户在身边更加肆无忌惮地沿着床左、床右、床上、床下翻腾了一晚。迷迷糊糊地躺到清晨五点,也可以起床,因为一年三百六十天的习惯。但是不想起,浑身沉沉地就想躺在床上,咬咬牙还是没有按时早起,这二0二一年的第二次没有早起,着实地不习惯。再次眯糊地睁开眼睛,已经是清晨的七点钟,准确地说是六点五十。起身拉开窗帘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下雪了。户宝前一个晚上还说立冬了,要下雪,我怎么都不相信,真被她说着了。周围还没怎么住上邻居,外面没有行人,被白雪全方位覆盖的世界似乎还在迷迷糊糊的梦中,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安祥、纯净、慵懒,白净净地清凉、清甜,滋润到人的心里,心底。原本和户宝商量七点半叫她起床,一激动打开她卧室的门钻进了她的被窝。户宝顺势搂着妈妈,还捎带一把摸着妈妈的眉毛,暗自庆幸没出屋门,要不一身冷气钻进她的被窝那真是悔不当初了。
早饭熬了红薯大米粥,把在饭店没怎么吃的干炸蘑菇重新热了,就点我做的小咸菜。咸菜不是很咸,户宝放了点酱油、花椒香油、醋和一niuniu白糖,味道不错。户宝不喜欢吃红薯,我不想吃干炸蘑菇,于是我以吃红薯为主,就着大米粥和小咸菜,她以干炸蘑菇为主,就着大米粥和咸菜。吃完早饭应该是九点了,阳光照在玻璃上,暖暖的。明媚的阳光后面是蓝蓝的天,家里暖气不错,密封不错。因为是地暖,脚底暖和,全身的暖和。我和户宝在阳光明媚的客厅穿着半截袖,她从妈妈背后搂着我,两个人相拥着望着窗外。小度在两个人的背后知心地告诉主人:明天晴天,后天晴天,大后天晴天。男人不在家的时候自己要变成男人,拿了家里扫地的条帚和簸萁,我来到阳台。户宝送来了围巾和墨镜,二十多平的阳台上均匀地平铺着一厘米左右的雪,雪白、晶莹,空气中散发着人们在暖气的屋子里极渴望的清凉,让人无以言表的神清气爽。
拿着簸萁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远处被雪覆盖的山,不远处被雪覆盖的房子,再不远被雪覆盖的空地,还是对面邻居家的雪屋、我们两个房子中间被雪覆盖的那条小路,统统都是没有脚印、没有人影的洁白。想在小院堆个雪人,不过自己深知自己的功底,户宝可以,但是人家觉得小儿科,没那个心思,自然强扭得爪是不甜的。耳边似乎想起儿时的那首歌:洁白的雪花飞满天,什么名字了?我的校园,不是,是…。下半身穿了一条单裤,上半身套了一件户宝说的森鹅牌子老太婆模样有里子的衣服,开始在二楼阳台铲雪。一簸萁、两簸萁、三簸萁…,想起了去年下雪时的户,也是这样一簸萁一簸萁铲雪的。手机放在裤兜里,单曲循环播放着毛不易的歌,不远处来了几个物业的人,在小区最长的路上开始铲雪。不完全能看清人,远远看见几个黑影,还有女孩们欢乐的笑声。想起电视剧里的一句嬛体台词:原本这就是极美的!
白雪把阳台的雪扔到小院,洁白的小院面目全非,邋里邋遢。秉承做好事做到底的心态,决定把小院的雪也一通收拾干净。小院的南面是个小花园,可是我不会种花,长了很多野草。小院的东面是一小块菜地,种了些红薯。因为朋友送的红薯总也吃不完还没有刨。小院的西南角种了些白萝卜,因为吃黄爪种得晚,还长在地里,爸爸说:白萝卜还能长长,可惜红薯了。物业的人正好打扫完路上的雪,于是借了铲雪的敲方便铲小院的雪。那个桔黄色的雪铲颜色很美但面积很大,铲上雪就抬不起来了,没办法半敲雪、半敲雪地往地里扔。努力着、努力着不知不觉中手上起了水泡,耳边的风呼呼地刮,扬起晶莹剔透的雪珠。不是雪花,而是在阳光照射下一颗颗五彩斑斓的雪沙子,它们随风扑面而来打在脸上有点疼,似乎呼吸也不怎么顺畅,不由得紧紧抿住嘴,不敢呼吸地憋着还是控制不住的吸一口凉气。一口凉气下肚,我莫然看清了自己的位置,没感觉已经跑到小院的后面,房子挡住太阳。只顾低头铲雪,不小心把阳光弄丢了。
想起了文斌的一句话:风为百病之长。想起了还在远方的户,要他在一定会瞪我:回去,没事找事!一把把我推回家里。可是他不在时,我是自由的。竟管知道风为百病之长,竟管自己依旧穿了一条单裤,森鹅的老太婆衣服里只有一件半截袖,可是我也知道:做到知行合一哪有那么容易,想着那些青春的时候为了俏冻得跳的日子,自己都没发觉地笑了,日子过得真快。户宝穿了她的小浣熊衣服,也是一条单裤,依旧扎着极低的小鸡仔尾巴的小辫子,戴着黑色的小帽子瑟瑟地出来:妈妈,我来帮你一会!我强撑着:不用,妈妈可以!不自觉地用右手的小指头扒拉着右手掌的水泡,言不由衷地把雪敲递到她手里,户宝嘟囔着:虽然不喜欢,但是更不想让妈妈干,还是我来吧!推着雪铲一口气把雪推到小院的东墙角:妈妈,可以吗?说完笑了,一趟一趟来来回回的跑,像极了在小院里撒欢的小浣熊。裹挟着泥土和落叶的雪一铲一铲堆到了埋着各式植物的土地里,四顾堆满厚厚积雪的土地,农家的女儿想起那句农家的谚语: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瑞雪照丰年,明年又是一个好年成。
九点吃完早饭铲完雪的两位女士中午并没有饿的感觉,于是决定开车去很方便停车辆的超市。既然国家倡导适当囤积一些生活必须品,买一些油还是可以的。一夜的雪如一个厚厚的棉被紧实地盖满整个车,开车的前挡风玻璃还夹杂着冰碴厚厚的积雪,开车是不行的。拿出后备箱装着羽毛球拍的袋子,让妈妈坐在车里她一个人在外面清理车上的积雪。透过她清扫完的前挡风玻璃我看见掩映在水晶一般冰凌中一个美丽的面庞,如一朵含苞待发、娇艳欲滴的阳春花,极美!
心动买些蔬菜、买些水果、买些玉米,最重要是买了两桶油。超市大大的购物袋不知不觉中也装得满满的。回到小区打开后备箱,户宝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背起了最大的购物袋,左手还拿上一盒水果。袋子很重,户宝的脚步极快,我刚拿上后备箱其它东西小人已经快步走到离家最近路的坡顶。关好车子我忙快跑追上,小人已经把东西放到小门的门口。看我追来,她打开小院的门,又忙把东西背到家门口的台阶上,等着我开家门。我的小东东真是长大了,有时懂事得让妈妈都有点不安,感觉到自己的无能。打开家门,户宝又把购物袋和水果箱提进家,放到门口,换鞋、换衣服。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两个人仍没有吃中午饭,我下楼烤上披萨。十分钟后一个香甜九寸披萨就可以上桌。换好衣服的户宝右肩背着购物袋准备匆匆下楼,看着妈妈甜甜地笑:妈妈,我这样子像不像农村赶集的?还好,不是蛇皮袋,要不还真像!看着她我笑。
那一张永远的娃娃脸就着午后的阳光熠熠生辉,看得妈妈很是心动。知天命女人的不安在她甜甜的笑容里一点一点埋葬,一颗付出生命都心甘情愿的种子在心底里肆意地生根、发芽、生长。吃完披萨户宝在一边学习,为了不影响她我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到储物间的东西一点一点重新搬上来,一点一点放入冰箱、放入橱柜、放洗碗池的一个角落。一来一回一次次从地下室拿东西上来,心里就暖暖一次,就会想禁闭着门后的那张纯纯的脸。貌似无用的抬下搬上,充实了那个午后的时光。还有一些阳光正好的时间,借着午后温暖的阳光我准备再打扫一下飘落在小院的秋叶,抬头看到她卧室窗台外面的冰凌。一根根纯净的冰凌从她的窗台由粗到细地婀娜落下,长满了整个窗台,清凉地浇灌着心头那个肆意的种子,在阳光明媚的午后慵懒地开着纯净、美丽的花。
冰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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