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康权还有一些问题,可面对孤愤这种类似俗众一样的回答,让他深不成,浅不成,只好打住了。正在这时,与女孩咬了半天耳朵的游昆,突然放出一嗓子哈哈的大笑。只是他的笑声被孤愤的目光给瞬间禁住了,只好仰头咬着嘴唇,颤抖着肉球一样的光脑袋。
康权有点懊丧,贴脸过去悄悄问游昆,“刚才你笑什么呢,那么放肆?”游昆不说,只是小声地与他探讨说:“你怎么看孟达老小子介绍的这两个奇人?”康权小声说:“不好说。不过孤大师的长相确实有点奇处。”游昆说:“我也是看见那个野人有点邪门,你看他身上的毛,就跟《西游记》里的妖精一样。还有,你看他看人的目光,贼的很。”康权怀疑说:“人不可貌相,我刚才是故意问了一下,那些答复太一般了,就跟大白话一样。也许这正是高人的高处吧。”游昆不以为然说:“你不要迷信他。什么高人,我看就是一个云游的骗子。”康权想了想说:“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你小子有本事,跟他们好好喝酒,看看他们醉了是啥样子。”游昆精神一振说:“这倒是个办法。”
孟达也探过脑袋问:“你们俩个是说什么呢,这么神秘?”游昆说:“我们正商量着剥你请来的这两位高人的衣服呢。”孟达没听明白,再次问什么?康权解释说:“游昆想跟那个怪人斗一斗酒量,想看一看他的庐山真面目。你说行吗?”孟达忙反对说:“不能乱来,今天这位客人,可是我们懂事长从北京打回电话,让我特别招待的。活佛是我特意请来做陪的。你们要是坏了我的事,我可不原谅你们啊。”说完,又不放心地吓唬说:“那个孤愤可是会气功和意念制动,你们还是小心不要去惹他。”游昆还真得被吓住了,没敢去斗酒,转身又去与那个漂亮的女孩咬耳朵。
康权的注意力转移到赵东身上,发他今天表现很低调,除了与自己和孟达说了几句话外,好象一直在琢磨什么事情。可能是受了康权提问的影响,低调的赵东也提了两个问题,一个浑一个雅。孟达的活命佛微笑着解释了几句,听起来一样的直白简单,人们都理解了,淡淡的觉不出有什么深度。
游昆的恶作之心不死,他鼓动带来的那个女孩,让她用挑逗的眼光盯了怪人看,自己从一边热眼旁观,还悄悄拉了康权一起观察。女孩很开放,也很大胆,故意把领口敞开,酥胸外露,对着怪人和孟达的活命佛,用女人天性就有的一种媚相开始作态。
孟达没有注意到三个人的表现,举了杯和赵东碰酒,耳边猛听得“哎呀”一声,女孩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红如炽,掩了领口,好象不胜酒力的样子,战战兢兢,惊魂未定往屋外去了。游昆莫名其妙,只好跟随而出。康权尾随了游昆也离开了房间。他奇怪自己眼盯着的一场闹剧,怎么会凭空生出这么一幕呢?
在过道里,康权看见游昆和那女孩站在食堂门口,听见游昆粗嗓门问:“咋了?”那女孩说:“不知是谁的手,把我的下面很掐了一下。”游昆说:“怎么可能,谁会这么不要脸呢?”女孩说:“不是别人,我怕是那个怪人。”游昆说:“不可能,他哪有那么长的手?”女孩说:“谁知道呢!可真把我掐疼了。”游昆贼笑了两声说:“你去卫生间看看,怕不是让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吧。”
那女孩去了卫生间,康权迎着回来的游昆问:“发生了什么事?”游昆没有注意到,低着头自言自语说:“怪了,怪了。”一抬头看见了康权,说:“你怎么也出来了?”两人在过道中诡密地议论着,半信半疑等着那女孩出来。
赵东也从雅间里出来,看见两人,很大气地问候了一声,然后感叹说:“人一辈子都活在几个圆圈里,友谊更是一圈套一圈,真是怪事。”又说:“孟达和康权都算是我的老朋友了,这位游老弟是你们俩的朋友,自然也是我赵东的朋友了。你说是不是!”说着,赵东主动伸出手,和游昆使劲地握了握。赵东问游昆要名片,游昆说:“我是个闲散之人,只知道吃喝玩乐,从不带那东西,给你留一下我的手机号码,或者有什么事的时候,你找康权和孟达就成。我们是死党,常在一起的。”赵东说:“好,好,手机这东西还就是厉害。你就是蹲在厕所里,它也能把你叫出来。”
游昆和赵东互留了号码,那女孩也从卫生间出来了,嚷嚷说:“咱们还是走吧,回去我害怕。”当着赵东的面,游昆不便深问,只说:“怕甚,没非他还真是蝎子精不成?”康权也说:“时间还早,走了让孟达生气呀!”赵东见状,和三个人打了声招呼,自往卫生间去了。
重新落座之后,女孩的目光便不敢直视对面,相反,怪人孤愤却很放肆地不时把目光瞥过来。康权和游昆都观察到了,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各自站起来,端了杯子连敬带碰,与两位所谓的贵客心怀鬼胎斗起了酒。
两个人几杯酒劝下来,捎带着场上的众人,而且是每酒必监,一个个便都酒意愈浓。赵东先前跟康权探知了游昆的身份,这时也看出了眉目,加入到了游昆的阵营里。孟达也不失时机掺和,桌上的酒就放量了。只一会儿工夫,众人以为喝酒如喝水的野人,终于也露出了兴奋劲,头脸变了颜色,燥热中脱去了上身的衣服,就露出了胳膊和颈肩上密如草丛一样的黑毛发来。众人一个个目光都直了,纳罕地看着,啧啧以为奇观。
游昆从桌边绕了过去,说要与野人和活佛合一张影。康权不甘落后,站在两人的左面。赵东也跟进,宣传部的两位站在了后排。孟达自然就成了捧相机的,照了两张后,他把相机交给了那女孩,自己也站了进去。
那一晚酒桌上的气氛热烙,九个人喝了六瓶酒,才意犹未尽散了。游昆喝得最多,很荒诞地提出想请两位高人到舞厅去玩,结果自然是被谢绝了。
随两位贵客出到饭店外,游昆摇摇晃晃跟孟达说:“老孟,爷们今天晚上太兴奋了,现在就想与你的那个怪家伙打一架,你同意不?要不摔一跤也行。”孟达骂说:“你小子是不是有病。”看着游昆身边的那个漂亮女孩,说:“你要是兴奋的实在不行,去,找那漂亮妞发泄去。”那女孩喝的不多,灯光下白了一眼孟达,揪了游昆的胳膊肘直往一边拉。
孟达陪了两位高人去近处的宾馆住宿,康权因为有昨日宿酒的难受,加上喝酒当中陶玉来过一次电话提了醒,在酒上适时收敛住了。保持了几分清醒的他,打的士先把赵东送到了一栋楼下,又把游昆送到了那女孩所说的住处。
车了七拐八绕中有点晕头转向的康权,回到自家楼下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他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在楼下的一处水泥台子上,抬头傻看着天上的半轮月亮,一会儿进了薄云,一会儿又走了出来。在康权带酒的眼里,月亮边上几颗虚白的星星就像是精神病人的眼睛,茫茫然地痴呆着。
康权开始回想晚上的酒宴,觉得两位高人说话的时候很少,几乎都是众人在嚷嚷,闹闹哄哄。反省自己的表现还算可以,除了问了那点傻头傻头的问题外,再没有多少失态之处。后来,他的思维就越来越慢,半梦半醒,脑子里模糊出了江湖一词,又闪现出倪鹏的形象,又出现武侠片中的打打杀杀,不知何故,人就伤心的哭了起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