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多么亲切!可我已多年不曾叫过。待我刚刚成家,您却离我们而去。如今再回到当年您住过的院子,不禁万分想念。
小时候的种种记忆涌上心头,那是一个热闹的天井小院,里面住着好几户人家。回到外婆家,小孩子们就围着院子乱窜。外婆家住在最外面,以前的小木房,后来等我们懂事时,就已经修成了老式的吊脚楼。上面的堂屋和木楼自己住,楼下还修有猪牛鸡圈,吊脚楼两边常挂着玉米、干辣椒、大蒜……典型的农家风味。吊脚楼,我们农村也叫走楼,一棵大葡萄树架满走楼,葡萄成熟时,伸手便可以摘到,当年的葡萄小小的,酸酸的,但每年都会结很多,看着特别喜人。外公和小舅都爱鸟,葡萄架下总挂着几只画眉鸟,时不时发出悦耳动听的叫声。大门正对面,有一座很袖珍的乡村小学,为什么说它袖珍呢?因为这里只有一间教室,一位老师,几个娃,最多时也不过十几个孩子,但却是那个时代留下的印记。
喜欢怎么样的生活…
老屋后面有一块菜园子,园子里有好多苹果树、桃树、花红树,苹果是那种特别香甜的红(香蕉)苹果,花红酸酸的,但白里透红样子惹人爱 ,桃子刚染上一点红晕就忍不住去摘。园子地里还有青菜、黄瓜、白菜……篱笆上爬满丝瓜藤、冬瓜藤、南瓜藤,藤蔓爬着爬着就到了墙角洗手池边,一朵朵鲜艳的花朵肆意盛开,蜜蜂嘤嘤嗡嗡,清晨起床,还能看见花蕊里的小露珠,甚是喜爱。印象最深的就是外婆种的大黄瓜,它长得像黄瓜,却比一般的黄瓜大很多,胖胖的,特别逗人爱,吃起来还有点冬瓜的味道,小时候很纳闷,怎么会有这样的黄瓜?春夏秋冬,总能在园子里看见外婆娇小而忙碌的身影。
外公、外婆爱花,周围种满指甲花、胭脂花、菊花……最让我记忆犹新的是一种叫“8点半”的黄色花,第一次见它,花开时很漂亮,小舅神秘的告诉我们这种花要每天傍晚8点半才会开放,日落而开,日升而谢,盛开和凋落就像昙花一样短暂。到了晚上就特别期待的等着,看它是不是会如期绽放。外婆家还养了许多其他的花,五颜六色,犹如一座美丽的后花园。
清晨鸡鸣犬吠,对面教室里传来朗朗读书声,院子里几户人家的锅碗瓢盆声,此起彼伏的叫娃声交织在一起,多么和谐而美好。外公、外婆喜热闹,在我的记忆中,他们家中有收音机,比较大的那种,还有一台老式的留声机,放唱片,悠扬的音乐飘荡在整个院子。后来买了黑白电视机、收录机,再后来买了彩电、音响等,逐渐有了现代气息。大舅、小舅也相继结婚,屋里添了几个妹妹,院子里就更加热闹了。
简洁的调调,外婆的味道...
屋下面是一个空旷的坝子,学生课间可以在此活动。在我的记忆中,坝子紧挨着通往勇敢公社的路,路下面有一间很小很小的草棚,是当年外公打铁的小作坊。路边有一片竹林,这也是我们小时候的乐园,小舅带着我们满竹林捣鸟窝,找笋子虫,快乐如此简单,却在不经意间早已流逝。说说这个大坝子,放坝坝电影的好地方,只要一有电影,外婆家就忙碌起来,一到天黑,坝子里聚满人群,十里八乡的人们都赶来看坝坝电影,特别的记忆,也是那个年代的真实写照。
舅舅们常说我小时候很调皮。那时我还很小,有一次回外婆家,我睡到半夜,想起我心爱的花手帕,哭着赖着要爬起来找。本想拿一块新手帕糊弄我,可我闹着不要,我只要我的花手帕。外婆和舅妈拿我没有办法,只有点着煤油灯,打着手电筒,满屋子给我找花手帕,大概找了大半夜。从此,他们经常拿这事来逗我,但回忆总是美好的,快乐的童年一去不复返。
最让我想念的是外婆做的菜,那是独有的外婆味道。历久弥香的老腌菜、清爽可口的撩酸菜、香酥美味的饼子、锅盔,还有我爱吃的豆花稀饭。外婆会做好几种口味的饼子,都特别好吃,怀念,怀念,好怀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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