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或许这就是沈复的人生底色。他于太平盛世出身于苏州的一个书香世家,父母那是也算是小有积蓄的人家,但“挥金如土,多为他人”,后来沈复夫妇"偶有需用,不免典质”。他曾以卖画维持生计,然而“三日所进,不敷一日所出”;19岁开始习幕,此后流转于全国各地。与妻子陈芸情投意合,想要过一种布衣素食的简单生活,却因贫穷而早早就经历了生离死别的惨痛。
陈芸孝顺能干,四岁丧父,之后弟弟和母亲都靠她做女红所得度日,后来弟弟求学的费用也都是她提供。陈芸聪颖敏慧,刚学说话时,听他人朗诵《琵琶行》便能背诵,之后又通过背诵的《琵琶行》自学识字,并学会了吟诵诗词,写出了“ 秋侵人影瘦,霜染菊花肥”这样的句子。陈芸贤惠且有情趣,懂插花刺绣焚香做帽袜,教华家人做“活屏风”,给丈夫做梅花盒、矮边圆盘方便他喝酒,用废弃竹帘做栏杆省钱,把茶叶放荷花心里取其香韵;收拾破书残画,分类汇编、装订成册,格外珍惜;启堂娶妻,家里缺珠花,芸就把自己受到的珠花交给母亲转送弟妹;扫墓看到小乱石上苔藓斑驳好看,便拾回去堆叠盆景假山;知道沈复喜欢与好友喝酒聊天且没钱,拔钗沽酒,不动声色;为了让丈夫及其朋友能赏着花吃热食、喝热酒,相处了雇卖馄饨的担子来解决;久病中因无钱坚决不再请医问药,还赶时间在十日内绣《心经》补贴收入;纵使穷困潦倒、骨肉分离,也从未抱怨过一句,临终前仍感激遇到他。
沈复性格爽直,让芸不必拘泥于礼数,和她对月畅饮、联句消遣;捂着鼻子吃芸爱的卤瓜和臭腐乳,最后还喜欢上了;怂恿芸女扮男装与他同游水仙庙;谎称芸回娘家,带她游太湖;芸重病只时也曾徒步去求朋友借钱。
另一方面,沈复夫妇又都有点像孩子(或许这也正是可爱之处吧),有好心,事情的结果却是意料之外。芸被公公婆婆误会而不解释,还觉得父母不开心都是自己的错;看堂妹夫找了妾,就要给自己丈夫寻一位美妾有韵味的妾,以为自己得了憨园的欢心,不想却另嫁他人;帮公公找妾、为沈复弟弟做担保,反落得自己背黑锅。沈复呢,19岁因思念芸而放弃学业,25岁因看不惯官场而辞职、回家做生意就亏本;32岁在广州为歌妓喜儿耗费百金(应该还包含了其它吃喝住行),却又因芸血疾发作借债看病而感叹“人上走到这个地步,压力之大,真不是凡人能承受得了的”;38岁被父母赶出家门,只能把女儿嫁给明知懦弱无能之人作童养媳、让儿子随他人做生意(18岁在外离世)。此外,作为一个成人,这些行为多少有点傻,以及不负责任。
书中事件的时间轴我曾想成为一个如芸一般的女子,遇一人真心相待,为他倾其所有,不管世俗,甚至不问前程。最近两年却动摇了,开始怀疑这样的爱看着美好,可却似乎有些肤浅;开始更加认同“好的爱情,是一起看到更远的前方”。即使一辈子不要儿女,可活着就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两人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没有经济基础而终日奔波劳累或饥一餐饱一餐,又何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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