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我才看见那个人。
我走近了,看见他身上穿着破烂的和服,抬头看,他的眼睛在黑暗里发着光。
“跟我来?”,他说话嘴唇都没有动。
我向前走了一步,他也转身走了过去。
我跟着他走,大约一刻钟的光景,看见了头上戴着昏黄灯光的路边拉面车。然后就看见了喧闹的集市。
广告牌咕噜咕噜的转着,两边的商户流出各式各样的歌曲,吵闹的像猫和狗在打架。
人们走在大街上,风吹得越大,他们越吵吵嚷嚷,肩并肩像是衣服上的针眼。我抬头去找那个人,他就像猫没有声音的消失在人群里了。
我看见了我最喜欢的玩具店,它就在街角的蛋糕店和酒吧中间,低暗的橱窗中,过大的摇椅上,坐着一只和服木猫,旁边放着几朵木花,像是吸引顾客的装饰品。
和外面的喧闹相比,玩具店里面鸦雀无声,推开门玩具鹦鹉的“欢迎光临”显得格外刺耳,我想摸一下木猫,却看见边上写着“请勿触摸”。
我缩回了手。
除了小店,我接着向前走,我看见那个人,他依旧穿着破旧的和服,他在路边站着,为过往的路人占卜,又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我走了过去,他抬起头,好像并没有见过我,他问我:“想求什么?”
“不求什么。”
“想问问什么?”
“也没什么想知道的。”
“想做点什么?”
“能把我的灵魂卖给那只木猫么。”
突然身体一轻,寒风直接吹了进来。所有路人都停了下来,四周一切终于安静了。
再一眨眼,我看见我自己坐在橱窗里,过大的摇椅上面。我看见一个年轻人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他推开门进来,门口的蠢鹦鹉叫了一声“欢迎光临”。然后他问老头买下了我。
我坐进他的沙发里,和他一起看着发出声音的机器,我看到屋子里面整整齐齐,他听着舞曲却在独自看书,看着看着脸上就淌下水来。
夜深了,我看见黑暗中有一个人,他穿着破旧的和服,他说,“你就叫木花吧。”
我想回应说“好”,挤着喉咙却只说出一声“喵”。
我看着外面的街道,灯火通明。
我回过头看着灯光下的年轻读者,夜里的霜气落在我的头上,我的眼眶也淌下水来。
第二天清晨,年轻人说,“你就叫木花吧。”
我拼命挤着喉咙,却没能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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