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学语的记忆不多,都是模仿大人的发音谴句。
到了刚学写字时,自创一笔一划的倒着誊形,丑不拉几,难看的紧。父亲会不厌其烦的握着我的手,慢慢的在格子填出一个规矩的正楷。依样画葫芦的我,写的还是糟糕。
从上至下,从中间到外面,从左往右,横撇竖捺点提勾,默记要求,稳稳的速度。一件事情反复做多遍,结果是,字终能见人了。
课本上都有看图说话,老师多次强调,什么时间,在哪儿,有什么人,在做什么,就一句话说清楚就行。
秉承这黄金法则,延续到看图写话。字和拼音勉强的拼凑,好歹不会有留白在作业里了。
三年级正式有了写作,是什么,为什么,做什么,成为新的标准。平时积累的佳句佳话,更是加分的标杆。
人,物,事,景;命题,半命题,自拟题;记叙文,议论文,抒情文。除了诗歌散文不常用,讲台上的老师,详细解析了每一种文体的适用范围,结构,规范。声音游走在同学们的耳朵里,停留在黑板上的粉尘里。
那时的同学们,包括自己都用真实的想法,心情,铸就条条框框里的每一个字,焊成结实却谈不上文的作。
这么多体裁,慢慢的一一接触,性独爱杂文。一个杂字就觉省了太多规矩,更能随心所欲 些。最怕的就是写景,景色太需要词藻的渲染,自己不会赏也不会描,遇到此类文通常跳读。
正式想自己创造一些生动形象的文字,已经是参加工作后。不经意的,用笔用字填满每一个方格,每一张白纸。内心会徒地斗生新意。
就像你已经知道,天上星星,不过是上万上亿年前发出,此刻才传到地球的光点,甚至那颗星星可能已经是死星的情况下,但你依旧觉得星空真美,星光闪烁的真是温柔有力,美妙横生。
虽然如此,终究太懒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没有记录下来。真正记录的时候,又愁无话可说。苦了流走的时间,倦怠了一方好精神,只得留名潺字,兑满一缸缸遗憾。
载着遗憾,行到一个路口。路口标识是“天空之城”。
初识天空之城,是看了宫崎骏的作品。便知道了除了武陵人的桃花源外,还有那么纯净秘密的存在,偏爱一隅,野蛮生长。
遂保存下同名《天空之城》轻音乐。曲调是婉转的哀伤,向上的孤独,百转千回的咏叹。回的是最初的地方,回的是最深处的心情。
再识天空之城,是因时光小站。顺着它灵性做媒的方向指引,亦步亦趋到了城门。
城主韩四喜颁下城里不成文的规定“无论你是谁,只要决定留下,就必满一月,月中每天,须播下一颗故事,约满请离,江湖再见。”
城中无将守,但有四位前辈,都称学姐学长。写不长,剧不终,小棠菜,李砍柴。引领着留下的城民牧云,酝酒,煮雨,成酿。
进入其中的城民,无不怀着一颗虔诚坚持的心,柔软澄清的梦,剖析灵魂的伐笔。莫不在一月中的每一天辛勤耕耘,播下日夜更替间的感悟,怀念,故事。
偶然闯入前,自己不过是旁经的一个只会写字,说话的行者。从没想过,如果自己能种下故事来,能长成什么模样的花呢……
我怕自己不能坚持留下一月。请教了城人:浮躁难安的自己,在这儿,怎样才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泥土?
城主说,且只管坚持,一月后,你埋下的种子自会告诉你答案。
前辈说,以你手对你心,只将尝试的做,脚下的地方,就是属于你的泥土。
有了前辈的鼓励指导,我蓦自埋下了一颗故事。也认识了周围亲善友好的近邻。
当种子生根,成形。我看到了已经满院清香四溢的薄秋,捕捉到生活深深浅浅的子蕴,有着美好向往而努力的张张,独特风格自隅的喵喵,门前把梦织成锦的梦田,喃喃细细碎碎的尔语,异域风情的Karen,认真观察的机灵,自由自在的柠檬,踏实真切的静语……
原谅我,不请自来的,去欣赏了你们每个人用故事修葺的田间小舍。每每看后都欣喜若长,不忍离去。兀自坚定了在城中留下的信念。
每一天,四位前辈都会一一到落户者舍前。专业妥帖,自然随意,不突兀,不造势,行云流水,恰到好处的为城民修下的故事轻敲细推,帮忙加固。那成了每天最期待的时候。
记得砍柴学长每一次真诚的告诫。潺,少些模仿,可以借鉴,但更要形成自己的风格。潺,从琐碎中汲取,细节中定性。潺,敢于把斧子劈向赘余。潺,……
也常串门,暗自学习剧不终,写不长学姐对左邻右舍的入木三分的修缮,调和。偷练小棠菜学姐传下的蕴藉身心的食物秘籍。
喜欢是一件慢慢形成的小情绪。喜欢了城里天空很蓝很蓝的清晨早安,到入夜很深很深的凌晨晚安。喜欢了一个月,三十一个日日夜夜的坚持守候。喜欢了每一个留驻者行过的脚印,种下的余香弥漫到生活的点点滴滴。
今天,蓦地,是城中留驻的最后一天。终将离开的那一刻开始进入倒计时。跨过千山万水的相逢,到了聚散终有时的珍重。
不知道,这座城,在我们走后,会不会一切恢复成初始状态。或许还会留下着另一拨携梦的旅人;或许保持着纯粹,成为独自野蛮生长的存在。
孓然的来,了然的走。是每一个人一段故事的结束,亦是每一个人一个故事新的开始。
默念城主所说的坚持,回想前辈学长学姐的所言的尝试,目睹前前后后大家一起的坚持。这次走,无语凝噎,太多不舍,写的字空,描的句断,变成表不了意聚不了形的杂文随想。学长会说,潺,别退步吗?
不敢想今夜凌晨十二点钟声敲响后,明早起床后思想的一隅空白。
只能趁现在,还在。
词不达意的谢谢这座城的建立者,谢谢这一月以来学姐学长每一天的温暖相伴,谢谢伙伴们在这儿的共同分享与鼓励。也祝愿你,祝愿这座城,祝愿城里的每一个人,此时此刻,以后的每时每刻,看到自己想到自己,心是平和,眉是含笑,心是美好自在。
再见吧!
就像再见当初咿呀学语的幼时,蹒跚写字的儿时,懵懂写文的少时,渐行渐明的青春。
再见,天空之城。
我会碎了那一缸缸的储存。丢掉遗憾,揣着城中的信念向城挥手,转身去遇见再下一个路口的——自己。
凉秋已至,夏天还会远吗?
中秋将至,应聚,不应——别。
我追你,你别跑! (时光)
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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