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一种确定叫“人人都有妈,或过去有,或现在有,人都是经由自己的妈来到这个世界上”。或许可以说妈是每个人与世界连接的第一人。然鹅,人生也有一种遗憾,就是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更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人的出生就像开盲盒,妈不知道自己生的是个什么货色的娃,娃也不知道是什么货色的父母在养自己。就这样在生活的磕磕碰碰中相互了解,相爱相杀。至于我,一个仅有五年母亲岗位经验的中年妇女,却发现自己有一个控制欲极强的妈,而这就像是一个噩梦的开始,我看到了开头,看不到结尾。
这个骇人的事实是在我有了自己的孩子请母亲过来帮忙后才发现的,我出于自己职业发展的考虑,想要两个小孩,间隔时间只有两年,想着两个孩子一起带大,结果有了孩子后自己的生活、工作就像一团乱麻。尤其是二胎刚出生,请婆婆过来帮忙,我经历了三十年来的至暗时刻。两位老人生活习惯不同,性格迥异,常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吵起来,我两头不是人,可能也由于产后不久,整个人快抑郁了。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有一次,二宝拉臭臭,奶奶给二宝擦屁股,外婆嫌那样擦不干净,坚持应该从另一方向擦。除此之外,放置筷子的方向,晾晒衣服的方式她都要指点一番。虽然我解释过,每个人习惯不一样,没有必要拿自己的要求去要求别人,然并卵。
每次都要挑剔别人这么做不好,那样不合理。我家里孩子的玩具放置位置,小桌椅的位置如果她看不顺眼也会直接动手调整。这种生活琐事,并非什么大是大非问题,不跟她计较也就过去了。可是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她也要插手干预。她干预不是提出建设性的意见或建议,帮助我培养孩子,而是一直在指责我的不是。比如,我顶着经济压力送孩子去家附近一所蒙氏幼儿园,她就说我“有钱烧的”,请她帮忙接送孩子会找各种机会找出老师的不是。除了说老师,还会找孩子身上的各种缺点,说交了这么多钱也培养不出好孩子,还不如普通幼儿园里的孩子。总之,给我的感觉就是“任何人做事、教育孩子都不如她”,我做的任何选择都是错的,只要不听她的建议就是自作主张,自讨苦吃,活该受累。
令我一气之下,写下这篇文章控诉自己的妈,起因竟是因为孩子吃药。这两天,两个孩子都感冒发烧,带去医院检查是病毒感染,虽说这是一种自限性疾病,医生还是给开了药。今天早上八点多,连哄带吓好歹给二宝喂了药,但是大宝却坚持不喝药,因为有种药是中成药、味苦,他说不想喝,他想睡觉,我原本想着让他先缓一下,过会再哄他把药喝掉就行。可谁知这又触碰了她的神经,“你不喝药是想要烧成傻瓜么?”,“你不喝药,我就打电话叫保安把你带走”,我说一天喝两次,晚点喝药也没关系,她一下子来劲了,“你就惯着他吧”,“把孩子惯的没个样”,“他不喝药就把筷子横放在嘴巴上逼着他也得把药喝了”,一开始为了不激化矛盾,想着她也是为了让孩子喝药,我不吭声躲到房间里,听着大宝一直在哀求“我想先睡觉”,“药太苦了”,我不想看到孩子被逼的画面,可是她严厉恐吓的声音和着孩子挣扎的哭声我还是内心翻滚,怒从中来,我尽量压抑着,可是她还没完,“你看人家**,还是弟弟呢,筷子用得比你好,吃饭比你好,跟小大人一样,比你有礼貌……” 她还是不依不饶,逼着孩子,数落着孩子,我实在看不下去,说“你能不能回去休息了?我会照顾好他俩”,这下算是把炸弹引爆了。“我明天就和你爸滚回老家,你不是能么?你愿叫谁帮你就叫谁帮你带”。这时我的怒火完全压抑不住了,我歇斯底里地吼出来:“你一直说别人的孩子哪里哪里好,那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做到那么好,让孩子做到你满意?” 接着她又对我开启了吐槽模式“花那么多钱上幼儿园托他也没见教育出好孩子,面包不想吃就揉碎了扔地上再去拿新的。那天我打了他,你看他不是不害怕,出门也知道主动跟别人打招呼了。你这样惯着他就不行!还报了那么多兴趣班,有几个孩子踢足球上体能课的?” 我:“幼儿园费用高,我已经决定9月份转普通公立幼儿园了,报体能课是为了跟他的小伙伴一起玩,有固定玩伴;报足球课是因为他自己喜欢,况且还能锻炼身体;游泳课是你建议报的,美术课也是你建议报的,你还想怎样?!” 看到了吧,只要她决定的,建议的就是好的,我给孩子报的兴趣就是白浪费钱。
“娇惯孩子”这个锅我是不背的,反而我对孩子要求很严厉,她说我纵容娇惯孩子,所以孩子现在没有教养,不好好吃饭,连筷子都不会用(她嫌我给孩子用练习筷)。可是明明是她在我教育孩子时跟我反着来,孩子不到餐桌跟前吃饭,我说“饿着他,饿了就知道过来吃了”,可她却追着孩子喂饭说,“怎么也得吃两口”。到最后,我跟她讲不通道理,只恨自己,狂扇自己耳光,跟她承认“我错了”。我心中郁结,一声长吼,“天哪,为什么让我摊上这样的妈?谁能救救我?”
可是,她是我妈这个事实无法改变,我也无法改变她。在与她的一次次争吵中,我越发觉得无力,心力被掏空的感觉,同时又心中郁结,只想离她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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