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这里,人好像站在悬崖的边缘,生命没有一点保障的。”此言是巴金对当时社会的控诉,我想,这何尝不是第四病室病室呢?
在外科第四病室里,一个病室中容纳24张床,床与床紧挨着,只觉到处都是床和人,若有时内科病床不够,内科传染病人竟也会暂住在这里。病室阴湿,陈旧,暗黑。每到工友给病人倒尿壶的时候,一阵溅水声,一股带大蒜气的尿臭充斥着整个病房。病室内拥挤不堪,卫生条件堪忧,各种病原体散布在病房中,极易造成交叉感染。即便是这样,第三床病人竟觉得自己家里的环境还比不上第四病室,不愿办理出院手续,令人无法想象,他生活在怎样简陋,恶劣的环境里。
钱,似乎是套在病人脖颈的项圈,量多时舒适,量少时致命。住在三等病房的底层劳动人民,病室内,小到一盘白煮豆芽菜,几张草纸,换药的胶带纸,大到治病的药,手术用的血,都是明码标价,先付钱才有的用,不然就没门。一场病,就可能将他们一家人压垮,靠着到处求人借钱,典当首饰才能勉强度日。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有势力,有人情的人住的头等病房里,房间宽敞,整洁,专人侍奉,舒适优待。在医院里,钱是穷苦人心头的剑,却是富人手里的玩具,在社会上亦是如此,劳苦大众为不断上涨的物价而苦恼,因为战争而不停地逃亡,游走,为时好时坏的战况焦急,苦苦挣扎着活下去,却迫于残酷的现实,接二连三地死去。而国统区的上层官僚,却仍过着舒适惬意的生活。
在病室里,不仅要忍受物质的折磨,还倍遭冷漠人心的侵害。想讨债一样找病人补缴费用的收费员,故意捉弄病人的工友,明知是捉弄还跟着起哄,或是冷眼旁观的病友,对着将死的病人玩笑的其他床病人 ,他们听着病人痛苦的呻吟,毫无同情,只觉呻吟声扰了自己安宁。病人之间尚是如此,社会的黑暗怎能想象不了?
纵有这无尽的黑暗,病室里仍存着丝丝微光。病房里的一些护士小姐耐心地为病人擦拭身体,探问病人的需求。杨医生这个亲切,豪爽,浓发大眼的实习医生散发着对病者人性的关怀,她为没钱的病人考虑,给因病症而恐惧的病人以安慰,是一种善良的,仁慈的天使的化身。但是,她并未能拯救一些本能救活的人,只因她没有金钱,没有势力,唯一颗温暖热忱的心,终究敌不过那沉闷,黯淡的社会。
或许,在哪个战火连绵,生灵涂炭,动荡不安的时代,这些许的微光都不曾有,巴金给他的真实经历加以虚构,想必是为那黑暗的社会加一束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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