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

年纪

2022-03-30  周四  睛转多云

从来没想到，到了这个年纪，头发会在一两年之内，大量变白。这可能跟发质有关，我的老父亲头发细软，虚80岁了，他白发还比较少，但我72岁的母亲已经几乎全白很多年，她发质粗硬，这些年母亲的头发基本靠染。哥哥姐姐发质随父亲，他们头发还不怎么白，我发质随母亲，生过心心念念之后不久，白发就像雨后春笋冒出来，不断长长，长到我认输，不看它们。

当然，也可能是我操心太多，烦忧太多了。

也从来没想到，人到中年，晚上还要给小娃读一摞书，怎么读都听不够，都不肯睡。倒是我自己困得一塌糊涂。

前天在1912街，心心念念同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孩一起玩水晶泥。旁边有一位对小女孩呵护倍至的男性长者——他头发花白，有点驼背，着装也比较老气，上身是老干部式的夹克，下身是传统宽松的西裤，脚下是传统的一脚蹬帆布鞋，目测他得有60岁以上，我们正猜不准他是孩子的爷爷还是外公时，小女孩大声地喊他：“爸爸，快看！”过一会儿，走过来一位女性长者，亦是头发花白，有点胖，形象也颇显老态，她是小女孩的妈妈。他们带走小女孩后，农夫的大姐不禁感叹：“他们恁大年纪，孩子恁小！”是啊，我也觉得有点吃惊。我甚至忍不住想，女孩可能是他们领养的。

当天，一同在1912玩的还有一个幼儿园中班的小女孩，看到我脚下划拉学舞，小女孩也跟着跳，她的妈妈就用蓝牙音箱放《她会魔法吧》，让她跳。据说小女孩非常热衷于跳这支舞。由于音箱声音挺大，我循声望去，发现小女孩的妈妈年纪也不小，起码有50左右。这一望，让我内心不禁怅然。

也是这一天，也是在1912，一个背包独自逛1912的女性长者，一直跟着我们转悠好长时间，她总问心心念念的情况，企图跟心心念念交流。她是这样切入话题的。

“双胞胎啊？”

我说：“嗯。”

”真好，一次生两个，完成任务了。这两个娃真可爱！是你的孩子啊？”

“嗯。”我简单回答。

“哎呀，看不出来。看你还好小。”

“我还小啊？”我滴妈呀，我差点没笑喷。

“小。不过生孩子还是早一点好。我女儿28岁了，我叫她今年一定想办法把自己嫁掉。”

这个阿姨，不，这个大姐真可爱，难不成她认为我比她28岁的女儿还要小？真是会哄人开心。这是继大丫头音乐老师看视频，把我看成我16岁的大丫头之后，这个世界又一次喂我一颗开心果。我真的要特别鸣谢帽子和口罩。帽子不仅可以遮挡阳光，还可以遮盖白发，口罩既可以防病毒，也可以掩盖粗糙的肤质和脸上的皱纹。

许是坚持运动使我看上去腰不弯背不驼没那么老相，但人终究是敌不过岁月浸蚀的。我自己很清楚，等到心心念念长大一些，上了学，我应该也挺老了吧。那时候，说不定会有人误以为我是奶奶或者外婆。我们在家常开玩笑，将来如果我们显得太老了，可以花钱雇大丫头去给心心念念开家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