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在农村待过的人都知道,农村最独特的一道风景就是每个地方都有那么一个地方,聚着一撮人,或光着膀子,或耷拉着肩,或背着锄头,或拎着个菜,不太精神的你一句我一句,有时声音大,有时声音小。
人生海海就是以一个这样的江湖将主人公上校的传奇经历展现在我们眼前。作者通过“我”在这种场景下听到的或偷听大人说话的方式,来讲述上校波澜的一生。
一个天才型的悲情英雄人物,年轻的时候和父亲一起学木匠,父亲还只会打杂到时候,他已经能出师了。后来被抓壮丁,做了国军。无师自通的成为一个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无意之下,凭借自己优秀的医术,救了母子两命。使他成为了一名军统,为了刺探日军消息,不惜牺牲身体。在这期间小腹被日本人刺字,成为了他一生挥之不去的阴影,成为了他誓死要守护的秘密。被同行出卖关在北京,因为上校下体异常,加上身体素质好,被日本女特务当成了“性奴”,这也是他一辈子都不愿提起的,也不能面对的阴影。后来无意之下救了中共的一个首长,又成为了一名中共的军医,参加过朝鲜战争,后来战功卓越,回来进修,马上就要成为副院长,又被自己救的一个女护士误会,在爱恨交融下,被诬告强奸,回到农村。由于自身在北京的经历和身体上的刺字,不愿意结婚,也不愿意接触女人,被村里人臆想成了“太监”。最终,“小瞎子”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毁了自己一生,也毁了上校的一生。故事发展如洋葱一般,层层剥开,直到上校生命的最后一刻才解开了迷题。
人生海海,潮落之后是潮起。你说那是消磨、笑柄、罪过,但那就是我的英雄主义。对于上校来说,前半生无论怎样起伏,都能坦然面对,都是一样的以一颗善良之心去对待村里人,所以在村里也是救人无数,很多人也受过他的恩惠,包括那个小瞎子。唯一的逆鳞就是北平的经历和小腹上的几个字,这也是他心中的执念,也造就了上校后半生的悲剧。
麦家通过爷爷讲了很多农村的理,农村的俗,农村的善,农村的恶。如
1.天上的仙,地下的鬼,人间的理,世间的道;
2.天打不散,地拆不开;
3.撑死眼睛饿死屌;
4.鱼塘大了,水就深了,鱼就多了;
5.百草不如一木,百闻不如一见;
6.这就是命,事先讲不清,事后就都能讲得清;
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爷爷说,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不可以做,损人利己的事情可以做,当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就感觉,爷爷就是那个告密者。这不是农村的理,也不是父亲的理,只是爷爷的理。这就是老保长为什么大过年要打爷爷,父亲一辈子不和爷爷同桌吃饭。爷爷也因为这个而走不出去的原因。
农村就是这样,很多事情都看得很透,几乎所有人都看不透的就是人言,就像麦家所说的一样,人言可畏,人心叵测,有些人的心是黑色的,存心是用来害人的,有些人的嘴是专门长出来放屁造谣的;爷爷以一个农村老哲学家的姿态生活了一辈子,还是走不出这道坎。因为人言,爷爷做了告密者,也因为人言,出不来门,子孙一辈子被在村里无法立足。因为人言上校疯了,因为人言,小瞎子被割了舌头,却在最后还想利用造谣想恶心“我”一辈子。有的人就是这么坏吧。
罗曼罗兰说:“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了生活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人生海海,真心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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