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阳光格外刺眼,眼泪都控制不地往下掉。
但是我却很开心,因为又和爷爷来赶集了。重要的一点是,我可以得到好多好多好吃的了。更重要的一点是,我可以和我爷爷说好多好多想说的话了。我知道我爷爷一贯是很宠我的。
周围是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叽叽喳喳的花式杀价……旁边是爷爷与摊贩沉稳的交谈声,正在一丝不苟地挑选着东西,我仰头望着拉着我的爷爷,觉得爷爷真的很像课本里写的那样,像巍峨的高山,挡住了生活的暴风骤雨;又像温润的溪流,滋润了我一无所知的灵魂。我忽然想和爷爷说些话,“爷爷,你咋不跟那个奶奶一样,和卖东西的说那些好听的话啊,这样我们也可以像她那样省掉很多钱了呢!”我真诚的发问。但爷爷却不以为然,摸摸我的头望向我道:“人家的东西也是幸幸苦苦种出来的,不能只想着占别人便宜。” “那万一我以后也当卖东西的,别人要这样的话,我不是要亏了嘛?”我想了想又发出疑问。爷爷惊奇的低头看着我,沉思片刻后,笑着说:“咱们晨曦以后要当大老板呀,这么有志气啊,不过你只要守住自己的底线,既不卖的自己吃亏,也不卖的自己内疚就好了。”说实话,这话我听着是有几分心虚的,毕竟我也只是想在同学间小赚几毛买零嘴的钱。但我觉得爷爷肯定不会说假话,说明我以后肯定很厉害。
温度感觉又升高了几分,天上的鸟儿似乎一直很自在地飞着,可是我就没那么自由自在了。爷爷已经抢先道:“好了,先不说这些了啊,今天任务很重,要给村里好多人带东西回去呢,好多都赶着中午要用了。” 那我也只能就此作罢,不再追问,但问题是,这也就意味着我即将得在臭烘烘的汗味中游醉一段时间了。老板,来斤猪肉——爷爷浑厚的声音忽然打断了我的思绪——这是给村东头的老李带的,我只知道每次赶集经过那里时,最显眼的就是他们的大爬爬车了,我总在想,他们肯定是嫌手动的车麻烦,才每次都要让我爷爷用着腿动的三轮车去给他们带东西的,可是我觉得动手总比动腿要轻松的多吧,我不喜欢这样,但是我没有说,因为爷爷总说:我们的桌子板凳又有指望了。我不太明白,但我总能跟着我爷爷去吃好吃的席,我也就不那么计较了,只是通常开席之前爷爷总是很忙——有时这个人叫他问着什么,那个人叫他做着什么,亦或他又要喊别人说着什么。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的爷爷是支客,只不过还发展了点提供桌子板凳的副业。我爷爷果真很厉害,我又更崇拜我爷爷一些了。
温度愈发地高了,爷爷列的长长的采购单子都被手浸湿了,我担心地又问:“爷爷,咱们的单子浸湿了,看不到后面还要买的东西了怎么办呀?”爷爷忙擦着热汗还不忘胸有成竹地和我保证,没事儿,我早都已经记在心里了,不妨碍的,最重要的是我们晨曦的零嘴都还没买呢,我可不能忘记。我又喜笑颜开了,爷爷还记着要给我买好吃的呢,感觉连这熏人的汗臭味都没那么冲人了,我现在都想冲到接踵的人群里快点找到那些摊贩,马上帮我爷爷把东西买完。但这个愿望终究没实现,因为爷爷总担心我走丢,不让我私自乱跑,必须拉着跟在他身边。虽然我不很小了,但是拉着爷爷的感觉真好。
越过长长的人群,经过错落的摊位,我和爷爷终于要骑着我们的小三轮车回家了。其实每次赶集最期待的时刻便是回家的时刻。小时候总是喜欢满载而归的时刻,因为喜欢分发东西那刻的喜悦,即使东西一开始并不是我们的,当然只有我喜欢的人家才有这样的福利呢,也许我也总是个有偏见的人。所以我觉得爷爷可真厉害呢,一路上总能和他们说说笑笑,从村东说到河西,从活鱼说到死猪,从绿叶说到落花,从盛夏说到凛冬……
怨我起的太早了,说得我都昏昏欲睡了,催促着爷爷快点回家,感觉此时他们都是坏人,浪费了我和爷爷多少时间啊。可是今天爷爷怎么都不动呢,只顾着和别人谈天说地,也不理我了。我不开心了,我竭力地呼喊着爷爷,感觉喉咙都要喊破了;我十分害怕,我用力地拉扯着爷爷 感觉我在被远离;我放声大哭,我抓不住爷爷了,感觉我要永远地失去爷爷了……
哦!今天的阳光确实很刺眼,刺得眼睛都不想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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