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场秋雨过后,气温急转直下,还没看清秋天的真容,她便挽起裙裾缓缓走了,只留下一声叹息和一个清瘦孤单的背影。
驱寒向暖是人类进化过程中获得的本能,于是被窝成了新的信仰之所在,每天早上在被窝里挣扎又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夜晚适宜读诗,最好是带“雨”的诗,思来想去,就想到了李义山这首《夜雨寄北》: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记得小时候初读,不解其意,只觉得太过平铺直叙,随着年龄的增加,对这首诗才有了更深的感触。
诚然李义山一个多情善感的诗人,晚唐繁华落幕下的吟唱者,用自己隽永婉约的风格表达着自己的内心世界,也为晚唐的诗坛增添了一抹独特的色彩。
当然他不单单是时代的歌者,他也像绝大多数的普通男人一样,渴望能够陪在亲人身边,能够“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可残酷的现实总是与美好的愿望相左。
于是在1100多年的一个雨夜,雨水带来一片愁,诗人拿来洇墨,写下这首流传千古的名篇。
君问归期未有期
“你写信问我何时回去,我也不知道何时能回去。”
巴山夜雨涨秋池
“此刻窗外暴雨如注,涨满了秋池,我的心情更加愁苦烦闷。”
何当共剪西窗烛
“什么时候能和你倚坐西窗,共剪烛花。”
却话巴山夜雨时
“到那时我一定给你好好讲讲今天晚上的境况。”
短短四句二十八字,却胜过千言万语,诗人将自己与妻子之间的深情娓娓道来,含蓄隽永恰似深水静流,令后世之人每每读此都为之动容。
很多人说,《百年孤独》那个传世开头和这首诗有异曲同工之妙,我想,我们一方面赞叹马尔克斯的伟大之余,是否反思过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的民族之中为什么没有人写出这样的传世开头,毕竟在1100多年前,就有人为我们提供了范本。
我们一直说要传统文化中汲取养分,可是真的汲取了吗?汲取的结果又在哪里?当我们拿着一首唐诗指着别人说道“你的这种把戏我们早就玩过了”的时候,我们是该为此感到骄傲,还是感到羞愧?
现今发达的交通让世界变得很小,想见一个人朝夕可至,却少了一份鱼传尺素的浪漫与深情,正因如此,我们才应珍视那些让我们感动的美好事物。
以上,送给秦巴山那头的朋友......
图注:晚上散步至一广场,见人群熙熙攘攘,凑近观看,舞台上表演的是儿童剧《白雪公主》,驻足片刻,忆儿时娱教之匮乏,感慨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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