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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先说说我一个同事的故事。我们公司的工作汇报,项目跟进都是在微信群里讨论,领导在群里追,员工在群里汇报,也算是跟上了时代潮流,这股时代的潮流也造就了朋友圈的一股清流,每天一睁开眼,朋友圈就刷满了正能量,随时都能享受一口热腾腾的鸡汤。
同事小雅就是朋友圈里的小太阳,经常天刚刚亮就献上活力的自拍:早早起来上班,加油!时不时一张地铁的自拍:出差出差!深夜会发一张和电脑的自拍:深夜加班处理表格,呼,终于完了,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了!
每每看到这些,我都会给她点亮一个大拇指,心想,这样的员工,BOSS一定很喜欢吧。然而,事情好像并非我想的那样。
那天,上司在群里追问项目进展,那个项目正是小雅负责。我们自然是最怕上司在群里追进展的,因为BOSS可都在默默地看着呢,但这一招确实让我们的过失无处遁形。
“小雅,这个项目是怎么回事儿?你跟了这么久,项目发标了,我们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上司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生气。
“那个……是的……客户不认可我们的品牌……”
“如果客户一开始就认可我们的品牌,那你的作用是什么?”上司显然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但这是事实,市场人员的价值不就是寻求品牌认同吗?
“对不起……可是……我已经很努力了。”小雅的语气听起来很委屈。
是啊,她已经很努力了,从她的朋友圈看到的都是她忙碌的身影,好像除了工作,还是工作,难怪她会觉得委屈,也许,这次项目的失败是个意外吧?我想,她这么努力,BOSS应该不会怪她的。
然而,一直在群里观望,几乎不在群里说话的BOSS却突然说了话。
“我不会为了你的努力发工资。”
语气看起来那么冷酷绝情。
我不会为你的努力发工资,这句话让她那些发满努力工作的朋友圈看起来却像个笑话。可是,有什么错呢?老板看中的是你对公司实实在在的价值,如果你那么努力却没有任何业绩,那你的努力对公司来说有什么意义?也许,你那些毫无价值的努力某种意义上是对公司资源的一种浪费,而你充斥在朋友圈的“努力”更像是昭示着你和获得根本不成比例的付出,也许给你带来的,只有对你工作能力的质疑。
02
突然记起我刚毕业的时候,那时候爸妈希望我找个稳定的工作,考公务员。因为对未来的恐慌与不确定,我听从了爸妈的建议。可是,在中国,考公务员竞争程度并不亚于高考,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要说考上,我实在拿不出多少自信。
那时候,我每每拿起习题都会发一次空间,并配上斗志满满的文字:努力努力,开始刷题!每天早上去图书馆占座,也要拍上一张图片,配上一段励志的文字和奋斗的表情,晚上回来之时,再重申一遍,像是打卡计时,天天如此。
当然,我的动态收揽了无数的大拇指,下面的回复祝福满满:你这么努力,一定可以的!甚至还有家人的关心:一定也要注意多休息。
我真的很满意大家都看到了我的“努力”,就好像我真的努力了一样。于是,刚刚坐下来刷了几题,我便心安理得地开始玩起了手机,时间恍惚一下子过去了很久,我才记起我是在刷题。于是,我又象征性地开始做了几题,然而只有我自己心里明白,我早早的去占座,刷习题,却总是心猿意马,没有几题真正做进了脑子里,待在自习室里更像是在消磨时间而已。而我只是不愿意去承认,我那么卖力地表演我的“努力”,不过是寻求一个心安理得不努力的假象而已,那是我用来掩盖我没有信心的一场戏,来粉饰我松懈的意志力,可最终这场戏,也不过是娱乐了别人,心疼了亲人,欺骗了自己。
是的,最后我也毫无意外的没有挤过那条独木桥,换来了一声声或真或假的叹息和明知结果却还抱有一丝侥幸的失落。真该有人在评论下堂而皇之的骂醒我:你这样的成绩哪里配得起你表演出来的努力?!
那样的记忆多羞耻,我满满的动态的目的恰恰是向大家彰显我有多努力,而事实并不美丽。这场自导自演的自我蒙蔽让我甚至连自己都差点忘记,我不过是想为自己的落榜铺垫一个前提,这样,即使没有考上,我好像也可以不必那么自责:看啊,我已经那么努力了。
03
有一次和朋友畅喝茶,朋友向我感慨:“X公司的z先生太变态了。”
Z先生以前和我们同校,算是个风云人物,在学校各大组织很吃得开,成绩又好,年年奖学金,我也是最近才听说他在X公司上班。看她突然提起Z,就问她怎么了。
她说,大学的时候挺崇拜他的,知道他在我们同城的X公司上班,听说工作很不错,一直想着和他取取经,一直不明白自己这么努力,怎么就没他一半的成绩。
然后呢?
然后我好不容易把他约出来了,想问问他,为什么我每天一两个会,一个月出两三次差,晚上经常加班到十点,还是不能向他一样,升职加薪,走向人生巅峰?
那他怎么说?
我赶紧追问,毕竟,谁不想知道这条通往康庄大道的秘密?
“他还没来得及说,我就已经不想问了。”
畅的回答倒是让我有点吃惊。
“为什么?”
“我刚开口,他就来电话了。”
“他接个电话你就不想问了?”我有点不解。
“是啊,他接了个电话说临时开会,不能陪我聊天了,要我另外定个时间。我说,你中午吃饭时间也要开会啊?他说临时有点状况需要处理。我只能问他什么时候方便。他说,今天还有两个会估计要开到下午六点,晚上要处理一个方案,吃饭应该只有十几分钟时间,而且这周我要出两趟差,如果你事情比较急,不介意的话,我明晚十二点以后应该有时间陪你出来吃个夜宵。”
是啊,她还有什么好问的,Z先生已经给了她一个完美的答案。她还有什么脸面问这个问题?她自认为的努力在Z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你看,也许你自诩的努力只是别人的常态,只有你自己在自怨自艾,别人已经远远超过了你。借用网上流行的段子说,人呐,就是不能太闲了,否则稍微努力一下就跟拼命似的。
所以,请别告诉我你有多努力,在别人眼里,所有的努力都包含在结果里。不管你是否真的拼尽全力,如果你还未能出人头地就开始宣扬自己的努力,这看起来更像是在炫耀一个羞耻的秘密:看呐,这个人真是没什么能力。当有一天你的努力真的收获了成绩,不用你自己提起,人们也会替你回忆。
你只看见了他如今的光鲜亮丽,却从不曾窥探他背后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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