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阳很大,火车站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他们各自拖着银灰色的行李箱,站在人流不是那么密集的角落。她抬眼却不知道看向何处,白晃晃的日光让她目眩。
他走开了一会儿,去兑零钱,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雪糕,“给。”
“我们是不是要先去找公交?”她挖着被冻住的三色雪糕漫不经心地问。
“不急,一点半之前走就可以了。”他又抱怨了一句:“这雪糕真硬。”她笑笑,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他拿出矿泉水开始拧瓶盖,她再抬眼的时候他已经往雪糕盒里倒了水——这回她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了,“你总是做一些很神奇的事。”比如喜欢亲她手心,比如喜欢早上做爱,比如爱一本正经地讲冷笑话。
他习惯性挑了挑眉,表示不太理解——其实是“特别”或者说“与众不同”,而不是“神奇”。但她一贯用“神奇”形容出乎意料的事物,不爱追求用词的准确性。
他手里的雪糕一下就见了底。他看看表,“我找公交先走了。”
“我可以送你吗?”这句话还没说完,她强撑的笑容已经垮下来,手扶上眉头。一阵晕乎乎的,两行泪已经蜿蜒而下了。
他拉她去了刚刚漫出来的一片荫凉,“不要哭,亲爱的。”
她只能哽咽点头,她没想过要哭,只是开口的刹那儿泪水不由自主地涌出来,她不喜欢哭,她不想哭。何况,这只是两个人的一次小别离而已,又不是不再见,她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好哭的。
可她停不下来。哪怕每一寸理智都告诉自己,她没必要哭,她不应该哭,可是仅仅是他要和她分开这一个小小的想法就足以撕扯她的心房,叫她眼泪似断了线。烈日当空,人流如织,她头一次这么羡慕那些可以一起来一起走的情侣。她以为自己可以很好地接受异地,事实是要分开的时候她像自己从前所有不理解并且不屑的情侣一样,只会无能为力地哭鼻子。
最后他被她拖的时间不够,只好打的。她笑着问:“我可以送你吗?”他说:“不要吧,我不希望又看到你哭。”她笑嘻嘻地挥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开。
晚间的时候,她在火车站等自己的那趟车,空调温度有点低,她给他发消息,“有点冷。”
他说,抱不到了。
本来以为自己一点事儿也没有了的她就那样哇的哭出来。趴在行李箱上抬不起头。旁边的小朋友诧异地看了她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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