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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云篇 - 1凌霄

归云篇 - 1凌霄

作者: 颠簸的小船 | 来源:发表于2020-11-15 01:41 被阅读0次

    离开百花楼之前,连立华特意来找小风。小风向连立华禀明双影决被归云拿走的事,连立华虽然不满,却也没有太过责怪。连立华这次来主要是想交待几件事。这第一件便是去了归云仍装作百花楼的弟子,不可在人前暴露教岳教弟子的身份,为何如此到了归云自然知晓。

  第二件便是双影决心法讲究人剑合一,同时修炼内功和剑魂。短时间内便可与佩剑灵互相感应,出招时疾风骤雨,有如神助。然而要控制剑魂是十分凶险的事,需要强大的内力支撑,连立华嘱咐小风千万不可急于求成,需得一再小心。

  另外便是双影心决与连岳剑法相辅相成,都属于变化莫测,出奇制胜的剑法,与归云崇尚的以静制动,稳中求胜的剑法不同。因而去了归云之后,仍要专心于连岳剑法,不能为归云的各路剑法所干扰。

  小风问她既然如此,索性不不用去参加归云大会了,留在百花楼专心练双影决不是更好。连立华说剑法一方面是修炼出来的,别一方面是打出来的。归云剑法厚重稳妥,是双影决最好的对手,如果小风能练到攻破归云高手的防守,便是出师了。小风问比如说归云大弟子王佑卿吗?连立华不置可否,和她说到了归云,也许那人愿意帮她。小风继续追问是谁,连立华却不愿再多说。

  小风辞别了楼主之后,便与齐武一同踏上了云往归云的路。小风和齐们被放出来,一路上十分开心。齐武说之前百花楼在归云大会上无名无姓,这次两人去了,一定要给百花楼争口气。两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中已走了一半路程。

  傍晚时分,两人找了一家客店歇脚。刚进客栈,店小二迎上来,一脸笑意:“两位是来借宿的吧。可真不巧,今日西域马帮路过此地,客房大多满了。如果两位不嫌弃,还有两间柴房空着。”小风齐们他们也不意外和西域马帮在这儿遇上。西域地肥水美,马帮的生意这些年特别红火,走南闯北的,与中原来往颇多。之前马帮的弟兄也曾来百花楼采购刀剑,因而齐武也和他们打过交道。

  齐武正要应下,二楼一间客房的房门打开。一位丰神俊朗的男子从房中出来,扶在栏杆上打量着小风与齐勇。此人正是马帮少帮主。小风转头看向他,见此人眉如刀刻,眼睛大而有神,鼻子挺拔,脸上棱角分明,透着一股桀骜不驯,虽然他一身灰黑色布衣,简单朴素,却掩盖不住眉宇间的气派,也不似西域来的商人,倒更像哪家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小风觉得此人甚是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便望着他出了神,直到少帮主开口道:“原来是百花楼的朋友。无妨,我让弟兄们让出两间客房便是。”

  齐勇向前一步:“要必阁下就是少帮主韩萧。在下百花楼齐武,谢少帮主美意,帮我师妹留出一间即可。”

  到了晚间众人都歇下了,小风照例寻了一处僻静地方,开始修炼双影决的心法。那日虽然双影决被佑卿夺走,小风却多留了一个心眼,已将心法记在脑海中。虽然平日小风记性不见得多好,但是从小在连立华的训练下,对剑法心决可以说是过目不忘。再加上之前连立华已将双影决的剑招传授给她,小风自然能将双影决牢牢记住。

  此处的有一片竹林,夜风习习,甚是怡人。小风盘腿坐下,闭目凝神。双影决的心法在脑中闪现,没过一会小风便入了神,一动不动。每次修习双影决,小风都感觉仿佛身处空旷的荒原,无边无际,只有自己拿着剑在天地间。刚开始修炼,并不是十分顺利,小风时常感觉功力凝滞,运剑不是十分顺畅。她想起连立华的嘱托,便打算今日便到此为止。

  忽地听到身后有人,小风猛地睁开眼:“何人在此?”修行之时被打扰最容易出差错,幸好小风已经半醒过来,下意识地一掌向后拍去,几根竹竿应声而倒。

  身后之人身形矫健,转身躲过。原来是韩萧。韩萧从竹林中走出来,说道:“好俊俏的功夫。看来本公子今天多管闲事了,原来姑娘喜欢不睡觉在竹林打坐。我把我的房间让出来了,你送我两节竹竿,也算是礼尚往来。”

  小风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身道:“没有伤到少帮主吧。少帮主怎么半夜跑到这竹林里,也不出声。”

  韩萧说道:“这里你来得,我便来不得?”

  小风心中翻了个白眼,想你明明故意在身后不出声,还如此狡辩,却还是走到韩萧面来,拱手说:“是小风的错,还望少帮主海涵。夜深了,小风回去休息了。”说罢便欲离开。

  韩萧喊住她:“站住,你还没说你这么晚上来这里干吗呢?”

  小风想此人真是不好打发,但是想他们刚认识不久,不得不客气一些:“小风一向少眠,看今晚月色不错,便出来竹林静静心。少帮主何时来的?”

  韩萧道:“巧了,我也是。姑娘睡不着的话,我可以陪你说说话。”

  小风心中无语,并不想搭话。她抬头看了韩潇一眼,依然觉得十分眼熟,便忍不住问道:“少帮主好生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韩萧并不承认:“是吗?虽然马帮这些年与中原来往颇多,这却是在下第一次离开西域。姑娘或许是认错了人。”

  小风觉得这人不冷不热的,再问下去倒显得自己轻浮,便不再纠缠。气氛有点尴尬,小风并不擅长处理这种场面,便默不作声。

  韩萧走了过来:“不过如此甚好,我对姑娘也一见如故。既然如此,此去归云,我们结伴而行如何?我听闻归云大会前期会有宗师讲授归云的心法,后面便要去归云三峰历练比试。我们马帮拳脚功夫尚可,但是剑法和你们这些门派相比就差远了。我看你刚刚身手不凡,到时候还要靠你指教。”

  小风说道:“少帮主谦虚了,小风才疏学浅,还恐拖累了少帮主。我看这次马帮来了不少人,少帮主不要和自己人一起吗?”

  韩萧解释道:“我那些弟兄并不和我同去。这次他们和我一起来主要是来拜访各大门派,日后行走江湖也方便一些。”

  第二日马帮一行人与小风他们分道扬镳,只有韩萧和他们一起上路。路上韩萧与齐武说起两家日后可以多些往来,也十分和谐。到了下午,他们便到了归云山脚下。归云山气势磅礴,其主峰又高又险,当中云雾缭绕,让人心生敬畏。归云门依山而建,从山脚下到山顶,都有大大小小的场地,供归云不同宗派修炼。最为壮观的是,归去门竟生生在半山腰开辟出一片平坦的地方,三年一次的归云大会便是在此举行。

  几名归云弟子已在山下等候,身着白衣,上面描着勾云图案,十分清新自然。一名弟子领着他们入了归云门。王佑卿迎面走来,小风还记着他夺走心法的事,也没法给出什么好脸色,再加上不知他回去可有没有和他师傅说什么,便有些闪躲。犹豫间,佑卿已到三人面前,与齐武互相打了招呼。小风只得上前说道:“王少侠,我们又见面了。不知归云可欢迎在下?”

  王佑卿和在百花楼不同,归云是他的主场,他一副当家主人的样子,大大方方说道:“一切都好,劳烦陈姑娘惦记。百花楼与归云一向友好,我们当然十分欢迎。”

  小风听得他话中有话,自然是没有暴露她的身份,也稍稍放了心,待日后自己双影决练成,再和他算账。

  韩萧也上前问好。佑卿见韩萧气度不凡,看着小风问道:“这位也是百花楼的弟子吗?之前并未见过。”

  韩萧自报家门:“在下韩萧,家父是马帮帮主。也是慕名来参加归云大会的。”

  佑卿拱手道:“幸会幸会。早听闻少帮主年少有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说话间,寒山门的弟子也到了。小风远远地就看到了方龄,脸上表情顿时凝固,冷眼看着方龄。

     待方龄走近,小风一脸仇视,齐武也没啥好脸色,只是记着楼主的嘱咐不想惹事。他看小风要发作,按住她说归云不比在家里,不要在此生事。

  方龄却毫不收敛,挑衅道:“怎么,才第一天,百花楼的朋友就按耐不住要动手了吗?可是我听说百花楼在归云大会上一直榜上无名。这次别的不说,气势倒是挺足的。”

  小风本不想生事,此时也不管了,回嘴道:“那是自然,我们行得正,坐得端,一身的浩然正气。不像有些人,背地里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知道半夜怕不怕鬼敲门。”

  站在方龄背后的丁无命笑了出来,方龄十分生气,瞪了他一眼。丁无命俯在方龄耳边说道:“原来这世上还有比大小姐牙尖嘴利之人。”方龄用剑柄捅了一下他,示意他胳膊肘别往外拐。

  王佑卿见状拉小风往前走,怕她二人口头不合,一会打起来。齐武见状,和韩萧一起跟了上来。经过丁无命身边时,韩萧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警告些什么。丁无命自是知道韩萧身份,冷笑一声不置一词。

  王佑卿领着三人到了休息的地方,小风甩开他的手,十分不爽:“你拉我做什么,明明每次都是她挑衅在先,为何你总帮着她?”

  王佑卿小声解释道:“你可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非要引得大家注意不成?她霸道惯了,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和她计较。今天我们接待各门各派十分忙碌,晚上我有事和你说,到时候我来找你。”

  到了晚间,各门各派都到齐了。归云准备了好酒好菜招待大家,一时间十分热闹。大家都围在寒山门与聚川门两大门派左右,百花楼自然是无人问津。齐武装作无所谓地样子和小风说道:“归云一点也不好玩,还是我们百花楼好。”

  小风心想其实百花剑法纷繁复杂,其实与连立华教她的有些共同之处。只是连岳剑法更狠更快,而百花剑法身形好看,稍微有一些华而不实。她想齐武教了她这些年,也该她反过来教育教育齐武了,便和齐武说自己有妙计可以让百花楼此次上榜。

  两人吃罢晚饭,正要去练剑,王估卿过来找小风。小风和齐武说了约好后山见,便和佑卿走了。佑卿带着她沿着蜿蜒的山道而上,走了许久才到山顶。只见凌霄阁赫然出现在两人面前。凌霄阁建于归云初创之时,在这山顶见证江湖风云变换已有百年,在夜色中显得庄严肃穆。

  佑卿领着小风从侧面的一个小门进去,说道:“凌霄阁是我们供奉之前宗师前辈的地方,平时无关人等不可擅闯。正殿供奉着的是过往归云十六大宗师的佩剑。”

  小风顺着佑卿指的地方看过去,惊呆了。只见正殿内点着一排蜡烛,应该是彻夜长明。往上看,正殿有数丈之高,给人以压迫之势。墙上整齐地挂着数十枚佩剑,每柄佩剑都有半人高,发出悠悠蓝光,仿佛透过百年时光,在看着两人。小风被眼前景象震住了,不小心后退了一步,佑卿赶忙扶住她。

  小风自小被连立华带大,虽然连立华是归云弃徒,却从未和她说过归云的半点坏话,反而总和她说起归云功法如何博大精深,小风虽然之前和佑卿在嘴上逞强,心中还是对归云有些心驰神往。今日陡然见到凌霄阁中这些佩剑,自然心中大受震撼。

  小风定了定神,数了数墙上的佩剑,一共十三柄,心中疑惑,看向佑卿。佑卿明白她心中所想,解释道:“之前有两位大宗师并没有在归云寿终正寝,因而佩剑下落不明。另外一个是金蝉子。”

  小风啊地一声:“是教主一直和我说的师尊?”

  佑卿点点头:“金蝉子一辈子开创剑法心决众多,是归云这几十年来最顶尖的宗师。只是自从连立华出事之后,便消失不见。但是凌霄阁还是给他保留了位置。这是归云至高荣誉,并不是每位归云宗师都有此殊荣,便是归云掌门,百年之后也不见得可以供奉在此。几百年只有这十六位。”

  小风问道:“你为何带我来此?我师傅既然已经被你们逐出归云,便和这凌霄阁没什么关系。”

  佑卿领着小风向前走着,在侧殿一角放了许多断剑。佑卿在其中翻了一会,拿出两截断剑,问道:“你可知这是谁的佩剑?”

  小风拿过来,发现剑柄上刻着一个华字,当下便明白了,说道:“这是我们教主的佩剑?怎么会在这里?”佩剑折断是习武之人的奇耻大辱,不光是耻辱,佩剑折断之时,修为不说尽失也必然大受折损。

  佑卿说道:“连立华当日犯下大错之后,当时的归云掌门青云子一怒之下出手,将连立华打伤,佩剑也因而折断。我带你来是想和你说,人的命运往往在一念之间便会改变。我不想你重蹈覆辙。双影决的事,我并未向师傅详细回禀,只说是奉百花夫人的嘱托将它带回归云。师傅看过之后说此决的确凶险万分,极易走火入魔。再加上此决亦正亦邪,极难掌握,并非正道所归。”

  小风默默将连立华的断剑收好,一言不发,走出殿外。佑卿跟着她身后。她抬头看着满天星光,万千思绪涌上心头。不知当时师傅在归云发生了什么,她一时有些恍惚,前路万千,全在她的选择。她向佑卿道谢:“谢谢你带我来这里。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自有分寸。我和师兄约好了在后山练剑,先走一步。”

  佑卿喊住她,说道:“我也要下山,这里山路崎岖,正好送你一程。”说罢便提着她一跃而起,足尖点在树稍上,一路向山下奔去。小风被吓了一跳,赶紧紧紧抱着他。山风拂面,佑卿发丝在风中飘荡,更显得佑卿容颜清秀。小风不禁看呆了,一时有些脸红。

  到了后山,佑卿向小风和齐武道别之后就回房间休息了。齐武看到这一幕,有些没想到,十分八卦地问小风:“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和师兄约好练剑的吗?怎么着,这是私会情郎去了?”

  小风心里其实跳个不停,毕竟王佑卿是归云出了名的美男子,剑法在小辈中一骑绝尘,再加上人谦和有礼,不知是多少女弟子的心头好。小风平复了平复心情,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说道:“私会个头,好好练你的剑。”

  齐武问道:“你说你有妙计,倒是说说有啥奇怪的点子?要是一些投机取巧的办法,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小风也不恼,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只教到我百花剑法第四层,不过应该够用了。我天资聪颖,觉得我们的剑法大有可提高之处。你且出一招,我来告诉你。”

  齐武不明所以,但是还是依言,转身拔剑,长剑在小风身前舞成一个圈,向小风下腹攻来。

  小风一言不发,也不拔剑,齐武攻来的一瞬,剑柄向前一挥,便轻易地拦开,又趁势向齐武压过去,说道:“师兄出剑虽然快,但是每次这一招每次都是攻向小风同一地方,浪费了这剑招的精妙之处。这一招长剑在身前旋转,我本不应该提前知道师兄是哪个方向攻来的。”

  齐武闻言大喊一声:“是了,不错!”

  小风说:“你再出一招看看。”说罢齐武向后跃开,剑锋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如同大雁展翅,又借势向小风前胸刺去。”小风十分敏捷,出剑往齐武右臂刺去,齐武不得不回剑挡开。

  小风道:“这一招师兄身形十分好看,但是却华而不实。大可不比如此繁杂,只需运足力道,向前刺去便是。”

  齐武收回剑拍了拍小风脑袋,两眼放光,看着小风道:“可以啊,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呐!你是何时悟出来的?难道是刚刚王佑卿那小子和你说了什么?”

  小风呸地一声:“怎的还看不起我,厉害的招式就不能是我想的,和那个绣花枕头有什么关系?我之前练得比别人慢一些,都是因为在花功夫想这些。是不是很厉害。”

  齐武哈哈一笑:“那是自然。我们师妹天资聪颖,虽说百花剑法第三层就练了一年,不过现在也能反过来指导师兄我了。”

  小风笑道:“过奖过奖。我们这样再练一段时间,等到正式比武的时候,不一定会输给他们寒山。”

  齐武点点头:“不错,就怕这几天那个方龄还来招惹我们。她要是再出言不逊,你不要理会她。”

  小风狡黠地一笑:“对付她,我自有办法。”

  两人又打打闹闹了一会,便各自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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