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他是无意穿堂风,偏偏孤据引山洪。
一
他是一位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生,似乎谈不上喜欢,却也不能够不在意。她告诉我,他像是穿堂风,却不经意在她的心田里引起了暗涌。
她和他是高中同级同学,不是同班,只是同一楼层。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因何开始,她发现自己总会注意到他,甚至故意找寻他的踪影。每次在走廊或者校道里看见他,心跳就会莫名地加速,目光被他吸引却又在不安地闪躲。她希望他会发现她,又害怕真的会和他对视,就在这样的自我矛盾里,她一直偷偷埋藏着这份小心思,直到高考结束,高中毕业,也从未对人说起。
她本就是一个缺乏勇气的女孩,总是顾虑太多,做不到别人那样洒脱。感情这种东西,不适合过于理性,因为很多时候心动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行动了兴许会有故事,但一旦遏制了,未必有缘再续下文。他就这样悄悄停留在了她内心世界里。
“他大概从未注意到我吧!”她似笑非笑地对我说,“也许只是一瞬间的心动罢了,毕业后,大概从此不再见,我就是这样一直欺骗自己的。”她倒吸一口气,挤出一个很苦的微笑。她不会想到,她和他的缘分,并没有止于那时。
二
大学开始了。
大学的生活表面上似乎平静无风,实则处处波澜起伏。像所有大一新生一样,她在慢慢尝试找到自己的节奏。而在种种暗涌起伏跌宕之中,竟有一处是因那个男孩而起的山洪。
“我在大学重遇他了,尽管他依旧不知道我是谁。”她不知该窃喜,还是忧伤,因为她知道,她终究没有勇气向他靠近,更没有胆量告诉他,她一直在眺望着他。
“我是在校外车站重遇的他,当时等车之际我惊然发现余光里跳进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我开始屏住呼吸,假装不经意地左顾右盼,为的是显得大大方方地正面确认是不是那个人……‘是他!真的是他……’”她努力遏制住内心的激动,继续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陌生路人面孔。
他们居然在同一所大学!这是她从未奢想过的缘分。于是那颗原本平静的心又开始躁动起来,而下一秒又开始平静。是啊,尽管继续同一所校园又怎样呢?他并不知道她的存在更不知道她的心思,而她依旧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他于她,始终是说不出口的秘密;而她于他,终究只是陌路人。他们之间唯一能够扯上的关系不过是“同级校友”,四个多么牵强的字。
在她努力说服自己别再去在意他的存在的时候,他们之间的缘分悄然有了变化。
三
她明明觉得他们的学校很小,小到二十来分钟就能逛完一圈;可是现在她觉得校园太大了,大到连两个人再次相遇的机率都似乎基本为零。
忙于适应全新的大学生活,她渐渐地又将真心隐藏。
但人生如戏,之后,她又在某项报告讲座的现场遇到了他。之后他们断断续续有了好几次匆匆忙忙的相遇,虽说直到大一上学期结束,她依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也依旧没注意到她。但她决定放下的决心开始动摇,她开始拾起了幻想,“这会不会暗示着我和他其实很有缘分,我是不是应该主动出击把握机会?”
她纠结了很久要不要表白要不要勇敢一次,可就当她决定放手一搏之际,她却意外得知关于他的一个消息:他,那个让她藏在心底那么多年的男孩,已有女朋友。
于是,那场汹涌暗潮就此被狠狠拍散。
“他本是无意穿堂风,偏偏孤据引山洪。”她干脆利落地把故事讲完了,我却许久没反应过来。
人啊,到底需要吹上几回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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