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休假（第四天）

乌鲁木齐的雪

二零二零年十一月二十九日，是我休假的第四天，乌鲁木齐的雪纷纷扬扬地下了一整天，时而大如鹅毛飘落，时而小似断线落下。这是今年以来市区下的最大的一场雪，如去年一样的场景，从停着的汽车可以看出雪下得很大，有不少人动用铁掀开始了挖汽车的大业。我不用上班，也没有去医院看媳妇的计划，便在吃了早饭之后站立窗边，看静静飘落的雪花。一时安静地享受这难得的消闲时光。

周日的天气，六月也不用上学。本给了他睡懒觉的权利，奈何在钟表的时针刚过九点他就起来了，和昨日一样精神十足，说话奶声奶气又声线响亮。看到六月起来了，母亲便去做早餐。我漫不经心地做着房子里的其他家务，好打发这样一边要看六月，一边做不了自己事情的时光。

有母亲在，我不用去想做饭和洗碗的事情。一到了该做饭的时候，母亲便会主动地去做饭，洗碗至多是我帮着将碗送到厨房，然后退出来去做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若是媳妇在家做饭，一般都是我自觉地收拾碗筷，然后钻进厨房去洗刷，没有二十分钟我是出不来的。但有了母亲在，我的懒惰就显现了出来，想要在她面前耍一耍小孩子脾气了。母亲从不会说什么，也很乐意去做这样的事。大概她觉得我在外面上班挣钱很辛苦，心疼我吧。

我常常觉得这就是一种幸福，一种有父母在我永远可以是小孩的惬意。而我也会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去尽自己所能去给父母做点事情。如今父亲和母亲住在距离我不远的小区，一站路也就几百米的距离。父亲在附近的加油站做保安，母亲主要照顾父亲和帮我带六月。有了他们在，媳妇和我可以不用为了接送六月而发愁，至少在我们忙的接不了六月的情况下有人去接。现在到了天气寒冷的时候，我尽量在早上能开车送六月就送，接主要是媳妇和母亲的任务了。而母亲则把接六月当成了一天中最重要的事情去对待。

六月现在主要是玩。他想干什么基本上就随着他的性子，尽量不让他受到委屈或是伤害，让他自然发展。但对于他的吃手的不好习惯，他的坐姿的不正确，他的将玩具放到口里等不好的小毛病，我则会稍微郑重地给他指出来。他虽然知道改，也有了条件反射一样，当我说“手”“腿”之类的话语时，知道我的意思要他停止某个动作。但当他玩得太投入时，仍会不自觉地有这些小动作，我的提示作用不大。这没什么关系，只要我看见了，我都会不厌其烦地给他提示出来。我觉得总有一天他会突然改正过来，给人以惊喜。

早上我们吃了母亲做的鸡蛋面汤，炒的西兰花和昨天剩下的一根玉米，两个粽子，半个馒头。六月在饭前喝了一包奶子之后食欲显得有些不佳，匆匆喝完鸡蛋面汤就去玩汽车玩具了。我和母亲一边聊天一边吃完饭，然后就打开电视继续看抗疫电视剧《在一起》。母亲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一边惊叹里面的救人紧张情节，表情有时显得很夸张。她和我知道今年确实真实地发生着这样的残酷事实，在疫情最肆虐的那些天，每天都有鲜活的生命逝去，每个人都在不懈地努力。

看电视期间，有好几次我的眼眶都有了湿热的感觉，心里不时地一酸。但我想我作为一个男的，不应该这么没有出息随性的掉眼泪，也就控制住了自己。仔细想一想这些年来，确实很少真正地掉过眼泪。即使是听说亲近的人去世的消息，最大的感觉也只是时间的太过匆忙消逝和远隔千里不能帮上忙稍有遗憾。有时想一想，不知是自己的人情味在这个文明的城市里被消磨了，还是自己刻意将乡下烙印的痕迹遮掩了起来。

我时常想到以前在一起玩的伙伴，也在梦里回到过很久未归的故乡。通过现在便捷发达的通讯，我能够与以前认识的大部分人联系上，我想他们也一样。但我们都没有直接去联系对方，只是在共同的微信群或是朋友圈里默默相互关注，偶尔点个赞，发表一下评论。大概也许是时间和空间拉开了我们的距离，让我们将在一起的情谊珍藏在了心底的最深处。也大概是谁也不愿意轻易碰触那段难忘又美好的记忆。

今天的下大雪，这在老家就没有遇到过。我一时兴起，不自觉地将下雪的场景拍了小视频发送到小学同学群里，让他们知道我这里下雪了，而且下得很大。但在小学同学群里反应廖廖，只有两个人回应。也就是经常在群里活跃的几个之二。我常常听他们用家乡话聊天而不参与，静静地听他们说话的声音就感到很亲切，仿佛我们还在一起，还都没有长大没有离开。

下午本来没有出房子的打算。在下大雪这样的天气里，最适合的活动就是在家里宅着追剧或是打游戏。若是在老家，则是在一块打牌或是喝酒了。六月明天要上幼儿园，又是周一，路上的车会比较多。而我在吃了大半盆面条后肚子有点撑，想要活动活动，便给母亲和六月说要去清扫车，用车衣将前挡风玻璃盖上，明天能节约一点时间。待走出楼门，才发现外面并不是我想的那种悄然无声寂静无人。有好几个小孩在雪地里快乐地玩耍着，其中有一个是夏季与六月经常玩的七月哥哥，六月和他之间相互印象很好。在感觉天气没有想象的那样寒冷后，加上七月的呼唤，我便上楼告诉了六月雪地里的情况，询问他要不要出去玩耍。六月则是兴奋地答应，还要求带上他的小铲子。

结果是我带着六月下了楼，六月与七月哥哥及院子里的小朋友一起快乐地玩耍。我在清扫完车后也加入他们的玩耍队伍，大大过了一把打雪仗的瘾，懵懵懂懂地童真附体，直到手臂扔雪球都酸了才休战，时间也过去了三个多小时。回想小时候，我们在雪地里一玩就是一整天，不戴手套打雪仗滚雪球，玩的畅快淋漓，就是鞋子湿了也无所畏惧。而现在在城市里，玩的都很有节制，也没那时那么放肆那么野味十足。也许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不同特点。也许只要是在自然的环境里，童年的玩雪乐趣应该是差不多的吧。

到天快要黑的时候，我便像所有的家长一样喊六月回家准备吃饭。六月自然是依依不舍与我讨价还价，最后还是双方都稍作妥协，让他再玩十分钟。我知道他现在对时间还没有明确的概念，只是想再延长一些快乐的乐趣罢了，也就答应了他。果然，在他玩了一会之后再叫他回去，他就没有那么大的反抗，而是很有些兴高采烈和满足，且不停地问我下次啥时候再出来玩。我说等有时间和机会了再玩，也算是给自己留了很大的后路。

晚上，六月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就因为困的睡在了我的身边，那时我正在看电视，还不到八点。往常的这个时候六月才刚从幼儿园回来没多久。六月因为早上起的早，中午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午睡，看他睡着鼾声立起的架势，大概是要到了明天早上才能起来。于是我将他抱到床上，让他舒服地伸展了去睡，我也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静静地看书，或是继续追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