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啦!
“上课时间看小说,你转学过来就干这个?这节课你给我站着听,那本破书不许捡,下了课再交到我办公室!”
17岁的我就坐在教室最后一排,且靠窗户的黄金位。窗户开着,外面静极了,风吹进来也没觉得凉爽,反而更加燥热。
我看着被教训的她,满头大汗,燥热的风吹动了她的长刘海,隐约看到眼角也是汗!于是我起身、弯腰捡起刚刚“啪啦”到地上的两本书。一本高二数学放到她的课桌上,一本《左耳》放进我的课桌下。
刚刚走开的“师太”闻声回头
“齐辉,你要干嘛?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感觉声音快把后墙学习园地贴的小红旗震掉了。
“金老师,她刚转学过来,不了解您的风格,而且这本小说是我的,现在物归原主,就不劳您再转交给我了”
“少给我在这打马虎眼,你买小说还有理了?给我拿出来!”“师太”急了,站到我旁边瞪着我。“你给我站起来,书交出来,这节课你也给我站着听!”
我站起来,转头看着她。“我的书,我上课又没看,你凭啥没收?”这话刚刚在脑子里成型还没来得及说。
“金老师,怎么了这是?”声音从教室前门传来,金丝眼镜黑西装、油亮皮鞋手发黄,教学主任老林不知道为啥来了我们班。
“噢!林主任,没什么大事,规范一下课堂纪律。”我顿感“师太”这人还行,没把我俩卖出去。
“你出来一下金老师,跟你说几句话再继续上课,很快”“师太”回头瞪了我一眼就往外走“你们先看着下一个题。”
压力全无的感觉真好!没想到老林你还有救我的一天!
“谢谢”微弱的声音从右耳传来,我转头看着她,刘海太长看不清脸,微微看到一双大眼睛,低头盯着课桌,也不看我。
“嗨!小事,以后我罩着你,以后啊看小说把每一页撕下来看,否则这么厚,师太那眼睛比贼都好使,不被发现就怪了。”英雄救美的感觉瞬间冲昏了头脑,眉毛上挑,嘴角上扬,无耻的样子引来班里一阵哄笑。
“都给我安静点,继续上课,你俩坐下好好听课,再有一次你俩都给我停课知道吗?”“金师太”回来了。神奇的饶了我和她,连说话声音都感觉柔和了些,然后继续她的数学大法!同时坐在第二排的“轮子”转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心猿意马的我根本没理他,“轮子”指不定又憋什么“好屁”呢。这家伙比我晚转到这个学校就一天,从市里好学校来的,算个富二代,他说他老爸开矿的。“我叫李轮,轮子的轮,老师以后有啥跑腿儿的活儿就叫我,我跑的比轮子都快!”这货当时的自我介绍可是哄堂大笑。我俩也因为转学生的身份慢慢成为了最好的兄弟。
“铃铃铃铃铃铃”艰深的数学大法终于结束了。我的余光发现“师太”一走,她就把头埋进了课桌,趴在那一动不动。我拿出《左耳》放到她手边。“书还你,听我的撕开看!”她没起来,隐约感觉头发动了动,可能她又在说谢谢。
“老五,走啊,冒一个去”轮子在前边喊着。我答应着,走出了教室。
教学楼下的自行车棚里是我们冒烟的老根据地。
“我说老五你疯了吧,跟金师太干?今儿要不是老林,你悬了你。”
“咱可都是转学来的轮子,我可记得我刚来时候那种心情,这师太一点面子也不给,女孩子刚来就那么吼,我看不下去!”
“卧槽,五哥,看上人家了吧,还说的这么高尚?”
“你滚吧你!可说呢,你说老林他俩说啥了,咋回来就没事儿了,下了课也没叫我俩。”
“谁知道了,管他呢,没事就行呗。老五,我可听说了,辛璐有男朋友,红一班哒,你们打球应该认识吧,外号“大官”。”
“爱有没有,关我屁事!你就是事多,还耳朵长。再说了,刚特么转来就有男朋友,你跟我搞笑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她是在咱学校上的初中,高中去了外地,又转回来就不知道为啥了。那个大官他俩初中一个班,怎么着,这回死心了吧?”
“滚滚滚,跟我没关系,你这隔墙有耳啥时候能改改!走吧该回去了。”我把烟头扔到地下用力捻灭,拉着轮子就往回走。回教室的路上看到老林点头哈腰,陪着几个大肚翩翩貌似领导的人走向校长室,我大概明白了为啥今天能够侥幸逃脱了。
17岁的日子,清澈、简单、飞快,时光来到十月份,她转来三个多月了,和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很熟悉。慢慢发现她是挺开朗的女孩儿,只是有些慢热。喜欢散着头发,也留起了那个年代时尚的齐头帘,大眼睛闪着光,笑起来像盛开的樱花,赏心悦目!
后来熟悉了,她问过我为什么那天帮她,我说没啥,就看师太不顺眼。
在放暑假前的几天轮子又跟我提过辛璐,说当时跟我说的不准,她确实以前和大官在一起,不过上了高中没多久就分手了,具体原因未知。还说辛璐转回来后大官去找过她,但没有听说复合的事。
其实那段时间我也在观察她,并且也基本确定她并没有男朋友,只不过这件事只有自己知道。我甚至一度怀疑轮子有可能喜欢她,否则骗我干啥,现在看来轮子是清白的。
后面补课开学后我们关系也越来越好,有时她洗好的衣服挂在楼下,我坐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她会让我帮我看着,说是怕丢了。尤其是她有一件纯白的外套,每次都让我看,第一次我笑死了,衣服谁会偷,可她特别坚持,我居然也就乐得帮她看。
有时中午她不爱去食堂吃饭,会吃泡面,她特别笨泡面都泡不好,我有一次还帮她泡了面,告诉她:泡面一定要先放调料,再放面味道才会好。
有时她傻傻的样子会让我觉得像一幅画,很多事都笨笨的。笑起来却永远都有阳光般明亮的味道。没有计划的,我就脱口而出的喊他“丫头”,她也默契的答应。
就这样时间的轨迹缓缓向前,校园里风总是那么温柔,夜晚的星星很亮,青春的我们路还太长!
“她请假了,我的五哥,你别犯相思病了行不,连个话也不说”老根据地,我和轮子坐那冒着烟!
“哦,后天要演出了,咋还请假了”我心里这样想着说:“谁想她了,我在想艺术节要唱的歌”
“死鸭子嘴硬说的就是你,你俩该往前走一步了,还渗着呢?”
“你有正事吗?”说时迟那时快,话还没落地,教学楼拐角处出现了熟悉的身影,黑色皮外套,中分两边靠,左手揉核桃,外号大和尚!
“跑!”我拉起轮子就跑,不用说他也知道大和尚来了。
“把烟扔了啊,找死呢”轮子喊我,我才想起来仍烟头。跟着另外几个烟民也都跑了。
“你们几个臭小子,哪天让我抓住。。。。。”跑太快,已经听不清大和尚说什么了。
“哈哈哈哈哈”学生时代的快乐很简单,又很纯粹。
她说过一定会看我演出的。
艺术节演出前一天的中午,我想了很久,也许轮子说的对,确实该向前走一步了,我确信我喜欢她。赌了!
我抽出一张信纸,写下给她的第一封情书,更准确的说是表白信。
丫头:
缘,从天而降,那是破土生芽的力量。
你给我一束耀眼的光芒,照亮一片美丽的天堂。
你的笑像春天的朝阳,融化一切冬日的冰霜。
深夜里心驰神往,守护你最华丽的瞎想。
挥动那白色羽翼的翅膀,让我们最绚烂的梦扬帆远航。
辛璐,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好吗?
写好后将信纸整整齐齐叠好,转头看着她的书桌。她那会在看《梦里花落知多少》,把这封信夹进了那本书里,只要她回来一定可以看到。
10月12日上午,艺术节开始了,我在人山人海中寻找着她的身影,却无论如何也没能看到。快到我上场了,我低下头,沉默着。
“下面请欣赏高二七班,齐辉带来的《青花瓷》”
我有些目然的走上台,看着台下的同学们,感觉像置身于金色的稻田一般,稻穗随风飘荡,还发出沙沙的声音,也许真的没缘分吧,收起你的心吧!正这样想着,稻田的一角宛如升起了金灿灿的太阳。
她回来了,穿着我上课都给她看着的白色外套,头发飘了起来,就像雅典娜一样看着我,对我笑着,跑过来!
说实话,我后面已经记不得歌是如何唱完的,走下台,我看着她,她在笑,对我笑!
演出结束了,作为表演者,不需要收拾台下的座椅,我提前回了教室,里面空无一人。这是我早就知道的规矩,其实如果她没有回来,我就会在这个时间拿回那封表白信,当做任何事也没有发生。我知道这样很怂,可当时真的这样想。现在她回来了,我要做的只是等她。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15分钟左右的时间我却觉得过于漫长,终于陆陆续续同学们回来了。
大家都跟我打招呼“今儿唱的太牛了,五哥,牛批”“老五,不减当年啊”
终于,她回来了,整个教室都亮了,金灿灿的。
“唱的真好,幸好赶上了!”她走到座位坐下,笑着对我说。
“哈哈,你回来了呀?我还以为你没回来呢”我说话的同时,她拿出了那本《梦里花落知道少》
“啊?你在台上没看到我吗?我还以为……”
她看到了,她看到了!我紧张的转过头去,30秒的寂静如油锅一般煎熬。
“喂!你……”
未完待续
真实经历,绝对原创。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第二章链接:「执手繁华,望尽天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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