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种灰蒙蒙的不起眼的天。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清淡的江水味,混合着临街小店孜然的香气,在鼻尖奏起了俗世的交响乐。薄暮时候的风总是半凉半热,暑气初生的时节是最迷人的,风声,水声,人语声,广场上的乐声,层层迭迭的声浪如同潮水,洗涤着无名的氐惆。
天边的云层皱皱叠叠,像是挤坏了的劣质奶油蛋糕,散发着诱人的金黄。就在这将雨又将夜的暧昧不明的傍晚,我认为自己应该来一支烟,像旁边那个本地人一样趴在江边的栏杆上,操着浓重的武汉方言,讲着漫长又无聊的电话。
成长是一个不断消磨爱意与灵感的过程。曾经我以为我对他人的爱永远不会枯竭,热烈得堪比火焰,到现在悲催地发现连爱自己都是一件太难的事。我再也回不到十六岁的清晨和午夜,那个打着手电筒用纸笔写下别人的爱情故事的少年也不是我。我从我的年少时代穿涌而过,把她留在了旧时光里,像一只剔透美丽的琥珀。
我多希望自己只属于此刻。然而初夏和年华一样转瞬而逝,我留不住二十岁的自己,也留不住一个人漫步在陌生城市的孤独与欢愉。
对岸的灯,此刻终于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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