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没有我的这些朋友们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一定很无趣无味且是不能为继的吧。我常常念着过去的事情,总觉人是应该记着旧日的情谊,不然很容易就会抱怨朋友,埋怨朋友变了,张嘴爱提人心不古,闭口老说世态炎凉呢,其实朋友们以前是那么无私的,那么倾尽所能地帮助过我们的,赤子之心,众所共睹。人都在一点点长大,小时候的衣服都穿不上身啦,人怎么可能一成不变呢。关键可能就在于我们怎么去看待这些变化吧,我想人生就是一个阶段一个阶段啦,每一个阶段之间是转型期,面对转型期我们一定要慎之又慎,越是变化的越是不稳定,尤其是思想感情上,我们只能不停地调整自己的思想状态和处事方式。从大学到参加工作再到结婚到生子,一个个阶段,我们对待生活的态度肯定会有所不同,次重点也会不一样,如何能穿新鞋走老路呢,只能是积极适应,热情参与,这不是将就,也不是勉强自己,这是人到一定年纪就应该具有的包容态度,需要学会兼容朋友们身上肩着的友情以外的责任部分。
以前在朋友圈子里面我最嚣张,动不动和哥们吵架,干仗,所有的哥们没有一个是没和我闹过矛盾的,那时候年轻,打完甚至可以绝交,隔个十天半个月甚至再久一点基本都会重归于好。到了二十过半的年纪,再要好的人不珍惜就真的失去啦,重新来过的机会真的很少。不像以前有大把的时间重头开始。现在每一次的决定都是铁板上钉钉子。记得大二寒假的时候有一次喝醉酒把好几个哥们打了,翌日酒醒志鹏说散伙吧,我就戒酒啦,戒了三年,滴酒不沾,直到退伍的时候才开始喝了。酒是个好东西,如果老是被酒控制,而控制不了自己那就不如不喝,等到自己能够胜酒而非酒力胜人的时候再享受美酒吧。
年少轻狂真是一点不错,那时候老想着搞破坏,好为人师且嘴上不留情,得饶人处不饶人,也没有什么耐心,总把朋友们搞得鸡犬不宁,用娟的话说就是只要我在的聚会总会不欢而散,现在想来深以为然。常听人们说,人都是越活越矜持,不再任性,大概就是这样吧,慢慢地就要学会低头服软,要凝聚人心而不是搅散一个集体,是应该在集体里面守住自己的小个性而不是任性。
我想人就算活到一百岁也是需要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不是和我们并肩作战的同事,前者是感情上的寄托,后者是生活上的助力,朋友之间的关系是无私的,是不需要刻意证明的,同事之间是有利益牵扯的,需要去持衡,二者缺一不可。私以为交朋友一定要纯粹,要极精确,要搞得清楚状况,万不可同一而论。
2017年11月3日,张哥请假从新疆回来,非说我退伍就一直没见过,嚷着要我回家陪他喝酒,4日我乘高铁到天水南站,刚哥和张哥专程开车过来接我,晚上大家吃了个饭,喝了点酒,我就在张哥家睡下了,聊了大半夜。次日,我和刚哥把他送到陇西,和他的未婚妻一起吃了顿饭就离开了。
2016年9月3日,我从部队回到地方,我爸和刚哥还有娟从凌晨五六点钟的火车站把我接回了家。娟陪着我走了一天的亲戚,看望了我的外公外婆,姑姑舅舅,一直到傍晚才完事。晚上我们几个哥们在盛利烤鸭店吃了个聚伙饭,虽然两年多没见,张哥依然是一上来就和我吵架,我总觉得这是一种文人相轻的惯性,不过我在部队的时候有一次给张哥写信说,我们两不应该算是文人相轻呀,因为他是文人而我是流氓,可能只是我们性格里面好为人师的较量吧。
新兵第一年过生日,恰好是我站岗,哨位扩音器里面有“滴滴”的生日快乐歌,我就把声音开到最小放给自己听,因为自己天性自由,第一年挨了几次打,受了不少委屈,性格上变得很是内向,不愿意和人打交道。我就偷偷拿着藏起来的小手机给哥们发消息,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面如果不是和这群人的友情,我会过得异常艰难,因为我从来都是以情待人接物而不是上下级关系。
第二年上等兵,刚好在江西景德镇学习,那天晚上有个战友过生日,别的战友给他准备了一个蛋糕,我陪着大家一起吃了他的生日蛋糕,吃完后我对阿江说,今天也是我的生日,23岁生日,他还挺急地对我说,你个二逼,早说呀,我也让外出的人给你买个蛋糕。我一个人趴在围栏上,电话铃声响了,接通就是一句生日快乐,张琦说我让我们宿舍的给你唱《生日歌》,然后就听到手机里面一群妹子在齐声唱《生日歌》,零点的时候我在车库水龙头下面洗了个凉水澡。
2014年9月12日,一大早我给凯莉和二蛋还有娟带了早餐到宾馆,穿着一身迷彩,中午就要走兵啦,她们陪着我吃了那一年的最后一碗牛肉面,娟在学校门口下了车,凯莉和二蛋看着我进了兰州车站,我在火车上看见凯莉和二蛋分别发了个状态,几个哥们随后都转发了算是告别吧。
当兵前一月,按照计划一个人从家里徒步去香港,出发前一夜刚哥说你把银行卡带上吧,万一有什么事情,我好给你打钱,我还是没往书包里面塞。张琦打电话说她很不放心,我告诉她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已经是老驴了,尽管我感觉她还是有些担心。从西安出来后搭到一辆半挂,司机知道我的情况后愿意让我用他的电话给家里报个平安,我也拒绝了。一个人背着帐篷在汉口火车站附近走路,突然就想给家里打个电话,走了四五公里找到一个电话亭就给我妈报了个平安让她不要担心。将军澳暴雨,我冒着雨走到华人墓场,在门卫那里打听到了黄家驹的墓位,坐在边上唱了一曲《海阔天空》,天很快就放晴了,坐在海边忽而想起来答应过颉莉要带她去看海,比划了好久终于从一个听不懂国语的香港阿姨那儿借了部手机。“我这会在海边呢,我答应过要带你去看海的”,通话用时一分钟。回到深圳后分别在志鹏和云森处住了两天,临走前云森塞给我一些路费,说是没带钱出门不方便。我就乘高铁去江门找敏敏和王哥,住了几日,和他们喝了几场酒,直到回到家。
大二骑自行车去拉萨,临行前二蛋把她的银行卡给了我,里面有钱,路上需要了就取出来用,把密码给了我。几乎每一个哥们都给我打钱,留下了相同的话,不够了就说。大哥二哥三哥也都分别给我路费,历时22天,骑行2300多公里终于到了布达拉宫脚下,那一刻我在想是我的哥哥们和哥们一路的支持把我送到了它的面前。路上有一回感冒了,头太晕,走路的时候颠三倒四的,打电话给敏敏说,他把我一顿骂我,让我就医,以免肺水肿。最后还是一位藏族大叔给我熬了碗酥油茶,把他们家的三床羊毛被子铺在我身上,结果在床上睡了一晚就神奇的生龙活虎啦。从拉萨寄出去了十张明信片,其中有一张地址填的是兰州交大,后来才知道来自世界屋脊的明信片没有寄到她手里,因为我没有告诉她。
雅安地震前夕,我去定西看鸡哥,他刚辍学不久,在工地上开塔吊,第一眼见他破衫烂缕,令人心酸,我在他那里住了一晚,他做了两碗西红柿鸡蛋面。次日他早早地去上班了,我把娟给我装的东西都给他放下了并且留了一张小纸条就回学校了。到了晚上全系都知道我要去雅安救灾,学校拦着不让去。我给张哥说我要去,张哥说他也要去,第二天早上我偷偷地就跑了,辅导员打电话直接就挂了,她发短信威胁道回来学校要开除我。我和张哥在成都车站见面了,一起吃了个饭,他给了我两千块钱,让我到灾区就捐了,然后他的辅导员就从北京飞过来把他带回学校了。我只身去了灾区,在芦山县认识了娟子姐和浩子,并和他们一起在灾区一家停电的宾馆度过了20岁的生日。
大一寒假前我给王哥打电话说被人打了,要打回去让他速到兰州,他匆匆赶上来,我和恒哥准备了一只烤鸭,花生米和啤酒把王哥成功地骗了上来。那一周刚好是期末考试,白天我在学校考试,晚上我们就在工地上喝酒。
大一开学不久,我和宿舍的哥们在龙珠ktv通宵,凌晨五点多,娟给我打电话说身体不舒服,我匆匆赶到他们学校,楼管阿姨不让进去,我声音挺大的对她说我妹生病了,难受了一晚上,我要上去看看她。我把娟带到了最近的一个诊所,陪着她开了一些药,吃了点饭,留了个她舍友的联系方式就回学校了。
高考完独自一人骑自行车去西藏,一路上的花销基本都是二哥和几个哥们支援的,直到骑到成都,我妈太担心,极力阻止,我就把自行车一百块钱卖了,在眉山火车站买了张回家的票。
高三寒假,正在家里睡觉的我被电话吵醒,匆匆穿上衣服,拿了一把裁纸刀就去了,我还记得当时毅斌兄弟说我们和他哥认识,这事就算了,我怎么都不行,非要龙哥先还上之前挨的一下打,再给龙哥道歉。
高三晚自习后的某个晚上,我照常推着自行车准备跑步回家,发现校门口的张哥,随口问他站这干嘛呢,张哥话还没有说完,我就把自行车丢给他冲进人群,迅速找到了志鹏,鸡哥和肉哥,并和他们一起打起来啦,没几日我们又打了一仗,志鹏和我都受伤了,志鹏胸口被扎了一刀,当晚缝的线,第二天就去学校参加考试了。我被人捅了四刀,在医院里面躺了一个多月。每天都是哥们交换着喂我吃饭,陪着我上厕所,张哥还从家里带饭过来给大家吃。有一回医生说以后让你的哥们轮流来,不要每次全部都来,那么多人没有地方待,病房里面还有其他人,都要休息,我们也没有管。敏敏给我喂饭吃,我和他吵了一架,我趁着他们不注意从病房里面溜出去了,在太平间门口待着,两家人和几个哥们到处找我,我看见他们挺急的便回去了。他们考虑到我身上有伤也没有批评我。长辈们都走后我和敏敏在医院走廊抱在一起大哭,让人看见了也不管。那天芳斌还是敏敏的女朋友,现在他们的小孩都小一岁啦。
高二暑假一时兴起地要骑自行车去西安,拉了张哥一起,两人准备物资,临走前我妈给我两做了一顿晚饭就生气地出门啦,我明白她是担心我们,我们固执而自信,花了五天三夜骑了一个来回,连续骑行最长时间37小时,从那以后张哥再不和我一起骑行了,因为屁股太疼了。
初二有一次在校门外面和人家打架,结果被人家按在地上打,敏敏看见了冲上来就是一脚,嘴里还同时说着“放开”,真的觉得特别帅。
初一被学校开除,辍学半年后又回到了小学,只是小一届,却觉都是小学生,和他们无话可说,刚好后排坐着龙哥,我就每个课间和龙哥闲聊,其实他比我还小一岁,慢慢地就无话不说了。
上学前班的时候我总是去敏敏家做作业,也经常在敏敏家过夜,和他们一家人睡在一起,现在觉得好神奇,一个学前班的小朋友就夜不归宿。
我珍惜每一个老友,因为我记着他们每一次对我的好,每一次带给我的感动,我记着高三打架时敏敏把家里的银行卡拿出来了,肉哥把家里的被子带到了医院,鸡哥像对待小孩一样照顾了我一个多月。我记着大二寒假和金豪阁ktv的老板打架,二哥在门诊包扎伤口的时候,所有哥们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赶到,带着十字起,双截棍,甩棍来的,龙哥在医院一见到我就把我抱住,我明白他是担心我。我记着在部队的时候我妈过五十岁生日,在家的哥们替我去给我妈祝寿,我也记着逢年过节只要有谁没回家,其他在家的哥们都会替自己的哥们去家里看望一下。
娟说“如果连你们这样的朋友我都能绝交,那我不知道友情是什么了,我想我的生活会越来越无味”。我想如果我和你们散伙了,回到家我妈问起我,你的好朋友们怎么没来,我该怎么回答她呢?
龙哥说“自从你放下了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从此你就再也没有放不下的人,不管多优秀,多漂亮,任何人都抵不过你自己的感受重要了。”,我想朋友也是这样吧,如果连最初最要好的朋友都放弃啦,那么我可能再不会有朋友了吧。
凯莉说“这群人是有各种差异,但我想每年回家都会不自觉的往一起凑,肯定有点说不来的牵连在一起,我只是觉得我们都特么25岁了,不应该在随随便便伤感情。”,是呀,我也想这样的年纪,能有多少感情可以去伤呢?
志鹏说“划不来,以前小,现在不应该这样了,之前经常在一起玩,说好就好了,现在说没就没了,就是,说散就散了,毕竟复合的机会少的多了,都在外地的原因,不要纪念过去,珍惜现在就好,经历了七年之痒,现在要厌倦到老了。”,我喜欢他说的这句厌倦到老,再烦也没有办法了,已经有很深的感情,只能继续做朋友啦,他也不是那个一觉醒来跟我说散伙的人啦。
曾经看到过一段话,我的左手掌有一个疤,是小时候和小伙伴们一起玩闹,不小心跌破的,很疼,流了很多血。可现在偶尔看到这个疤的时候,我想起来的都是那个下午和小伙伴们的愉悦和欢闹。我想以后我想起来的也都是和小伙伴们沟通交流后的释然和自信,毕竟我们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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