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双鹤,焦点解决讲师一期班,心理咨询师,成长分享第1237天,(2019.7.21星期日)
奥卡姆剃刀——“是不是让我们变得很傻,头脑变得非常简单,面对问题不动脑子就能解决问题?”
任何一个命题都是局部性描述,就像我们拿到的任何一个工具,如果真是一件工具的话,一定是有特定场景的,不存在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工具,如果有那也不是工具,可能是你又中招了,又被一种产品和方法的意识形态洗脑了。
看似简单的方法,其实是很复杂的,要做到简单很难。
比如,你在滔滔不绝地说服一些人的时候,他们好像没有感觉,对你没有反应——恭喜你!你可能遇到一个非常厉害的对手:他看似没有反应,其实他的头脑当中已经运行了一个程序,把你的所有思维、语言、行为都已经悄悄罩住了。
这有点儿像如来佛的手掌心,看似不动,却已经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了。能够达到思维的简单,不被各种花言巧语和眼花缭乱的动作所迷惑的人,他的思维运行规则恰恰不是简陋的,而是精致的。
一个人容易被你说服,不意味着你的知识储备比这个人高,恰恰相反,实际的情况可能是你的头脑当中为那些病毒性、污染性的程序预留了太多的接口,而对方没有。
伽利略的科学路演
科学史上有一个很著名的例子:伽利略在比萨斜塔上扔了两个球。严格地说,这不是一个实验,而是一场科学路演。
伽利略在扔出两个铁球之前,已经有结论了。当然,得出这个结论也是做了大量实验的,但是,决定性的实验恰恰是看上去特别不像实验的:这个思想实验是一个过后说出来好像很简单的推理。
按照亚里士多德的理论:越大的球落地的速度越快,我们假设有A和B两个球,A球小,B球大,那么如果把A球和B球绑在一起,落地的速度会是怎么样的?
推理一:
如果B球的速度比A球的速度大,就意味着C球(A和B绑起来)的落地速度应该比B球慢。因为速度快的B球一定会遇到阻力,速度下降;
推理二:
A球和B球重量加起来比B球要大,如果按照“重量越大,落地速度越大”的话,那么绑起来的C球落地的速度就会比B球的落地速度要快。
同一个事实,同一个前提,得出了两种完全相反的结论,那一定是前提有问题。
你不用做各种各样复杂的实验,用一个看似很简单的逻辑推理就可以推翻这个前提——在逻辑学上,这种方法叫“归谬法”。伽利略没有被亚里士多德的观念所迷惑,也没有满世界去做各种各样的实验,他好像无所作为,但已经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刺猬型”和“狐狸型”
哲学上有对立的两种方法:“从杂多回归到1”和“从1到杂多”,前者是“刺猬型”,后者是“狐狸型”。
这个分类来自于古希腊的一个典故:刺猬“以不变应万变”,以无所作为来应对各种作为,看似弱势,其实是个强势动物,让任何动物都奈何不了它;而狐狸千伎百俩,各种的花招,但它还是一个弱势的动物。有人也把思想家分成“刺猬型”和“狐狸型”。
严格地说,这两种类型没有优劣之分,但我们在思考行动的时候,往往不自觉偏向于选择“狐狸型”,因为狐狸聪明啊,它诡计多端,会想尽各种办法解决问题。但实际上,刺猬的解决方案虽然单一,但效率和效果却至少不比狐狸差,甚至会比狐狸要好。
对比这两种方法,我们至少会形成一个共识:做到简单是“很不简单的”,做到复杂有时候是“很简单的”。“不停出招”很可能是用外在的努力和主动来掩盖内在的被动和懒惰。
我们用“狐狸的方法”来解决一个问题却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不妨来一个脑筋急转弯,尝试一下“刺猬的方法”,就像伽利略那样,在不动声色当中发现了一个大家共同拥有的、都认为是天经地义的所谓真理的漏洞。
当然,复杂的世界从来不是二选一的。我们解决一个问题的路径,常常是一个由简入繁,又由繁入简的过程,那种终极结果的简单是建立在过程复杂的基础之上的。
王国维用古诗词描述了认知的三个阶段:
1.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你面对的是一个极其复杂的不确定的世界,要变成一只狐狸,用各种方法去尝试;
2.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陷入并投身在复杂性当中的时候,你要避免复杂性的灾难,因为如果你被复杂性所绑架,就会沦落其中;
3.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是一个由繁再入简的过程。
这也就可以回答之前的一个疑问了,“我遇到事情到底是头脑简单好呢?还是复杂好?”
任何方法都是一个动态性的方法,而不是一个静态性的工具、一个拿来就可以见效的宝葫芦。
2019-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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