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娥婆和月花大吵一架，气得回屋一屁股坐在炕上，双肩和胸口被气得起伏着。金娥在院里也被今天这突如其来的口角之争给吓懵了，迟迟不敢进婆婆的屋，她是想进屋给婆婆道个歉解释一下的，最终还是蹑手蹑脚进了婆婆屋，婆婆背对着门，似乎还抽泣着。
“妈”金娥怯生生地叫了声婆婆。
婆婆扭过身，瞪着眼，骂人指头指着金娥，声色俱厉地骂着：“你别叫我妈！从今以后我不是你妈啦！我把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看你一天起来在外边结交的都是什么人！我们这庙小了，容不下你这尊大神么！”
金娥自以为理亏，又小声叫了声：妈。
婆婆借住气头接着训骂金娥：“人说家丑不可外扬，你倒好，把我们老李家的什么事都跟人家说啦？昂？你张扬什么啦！”
金娥说：“妈，我没说什么呀。”她知道，即使这样不承认，对此时的婆婆来说根本无济于事。
就说这人，一旦要被别人成心整你，怎么都要找借口、翻旧账，婆婆又抓住金娥的短处，数落金娥道：“既然你以前跟二虎有那么一层关系，那你就跟二虎过日子结婚好了么！哪怕把我家能能害了也不要把你害了么！”
金娥此时才清醒，人家这是铁了心要对自己扫地出门啊！既然如此，也罢！心一狠，咬牙说道：“妈，你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好！我走！哪怕把我毁的啦也别把你能能毁了！”说着含泪就要往屋外走。
“你走？你每次说你走你走，你说了几回了？有本事你这次走了再不要回来！”刁婆婆终于把心底的话说出来了。
金娥抹了眼泪，一咬牙，噔噔蹬回自己屋收拾了属于她的东西，拎着大包小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令她曾经幸福快乐过，如今却容不下她伤心欲绝的地方！
金娥真就离开了，从此以后再没踏进这个曾经属于自己的家！
走在回娘家的山道上，无声的哭泣着，泪水如同瀑布般冲刷着金娥的脸颊。她回忆着和能能曾经的幸福和如今的百般刁难虐待……呸！想他死啦？！这一辈我都再不会想着负心汉和不算人的那一家！不由地又想起当初她妈为了逼着她和李能能成亲，不惜服毒自尽未遂，在医院里她妈求着她必须和李能能成亲的往事。落得如今地步，她恨谁？恨自己妈吗？不能恨！当初妈也是为了自己今后的幸福呀！最终只能恨自己！恨自己，恨自己太无能太心软……
金娥妈和银娥正在院里晒太阳，银娥从兜里掏出一块冰糖，递给她妈，撒娇地说：“妈，你看，这是咱村瘸红红昨天给我的冰糖，你也吃呀！”刚递到她妈嘴边，妈妈像触电了似的，一把夺或冰糖狠狠摔再地上，又用角使劲踩碎，呜呜哇哇地训着银娥，拽着银娥的头发劈头盖脸打去，银娥疼得哇哇哭，她不知道她妈为什么这样对她。
银娥傻，她不知道为什么，可她妈心里明白呀！那个瘸红红是个什么货色？快四十的老光棍了，好吃懒做，成天瘸着一条腿架着拐。你身残，倒不是你的错，懒了，这就是你得不对了！更令人讨厌的是，别看这个红红瘸着腿，色心可欢实着呢！成天就爱勾搭撩逗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比如悄悄凑人家跟前，摸一把，死皮赖脸的悄悄问人家：今黑来把门给我留着昂，去你那串串门。就因为这，没少挨大姑娘骂和小媳妇的男人教训，依然死不悔改。现在银娥妈一听骂冰糖是那红红给的，又气又急又后怕，红红死短寿急了都要打憨闺女的主意啦！心想这闺女憨了，可别哪天让那短寿糟蹋了！
银娥被她妈打得疼，却趴在地上抢救那块又脏又碎的糖，哭求着：妈！给你吃么你扔了干啥！可好吃了，呜呜呜呜呜，妈妈不算人的啦！她妈依旧是哭着打她。就在这时，金娥进了门，远远看到她妈在打银娥，就想着一定银娥不懂事犯了错误惹妈妈生气了赶紧跑过来拉住她妈，忙问怎么回事，妈妈气得指着地上的糖，又恨恨地指着在地上打滚撒泼的银娥，气得心口都是一起一伏的。
金娥顾不上追究妈妈为何生气，把在路上早已编好的瞎话对妈妈强作欢颜地说：妈，我来看看你，明天我就要进城里了，能能叫我去呢，说是给我找了个活儿干，能挣大钱哩！妈妈一听，很是高兴，心想这也算，能能回心转意了也好，笑着拍着金娥，又指着城里的方向，又指着自己摆摆手。意思是：你尽管去城里吧，别担心我。
金娥见妈妈这样，强忍住眼泪，颤声地说：“妈，我走了暂时不回来了，你要注意身体，把银娥看管好，有什么事啦托人给我捎话昂妈！”她妈连连点头。
“妈，那我就走了啊！”金娥和妈妈拥抱在一起，泪水又止不住流下来。妈妈也难过得哭了。金娥转身看着在一旁又掏出一块冰糖在高兴地剥糖纸的傻妹妹，心痛地抱着银娥说：“银娥，姐姐进城里干活了啊，你在家一定要听咱妈的话，学着照顾打扮自己，听话，姐姐回来给你买好吃的啊！”银娥知道姐姐这是要离开她呀，也难过得点头。
金娥受不了，猛然松开银娥，大迈步离开娘家，不！现在应该是自己的家！到了坡下，回头看到妈妈在望着她，痛心地朝妈妈挥手，喊着：妈，你回么，没事，我一会就到城里了。
妈妈在土崖上呜呜哭着。
金娥一步三回头，每回一次头都看见妈妈逐渐低矮的身影回想起妈妈得病之前每次先她时都会在崖上，双手罩在嘴上，大声朝山下呼叫自己……双眼不禁被瀑布遮挡得看不清周围的一切！
金娥擦干了眼泪，迈着坚定的步伐出了村。
（未完待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