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母亲回来过冬,母亲指着一个瓶子说:那里还有半瓶菜籽油,你们要不要。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回去的时候,母亲的房前屋后全是菜籽花,母亲高兴地说:这些能打一斤多菜籽油呢!
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母亲继续说,村外的油坊还有镇上的油坊那个出油多。我说能多多少。
母亲很认真地说:怎么也得多出半碗。
今天看见这半碗菜籽油,想起那时盛开的油菜花来了。
我没有回答,母亲轻轻叹息一声,盖紧了油瓶。
还有忘记的吗?邻居五大娘系着一条围裙走进来,她知道我要今天来接娘。
二小,这天确实冷了,你娘身体不好,不能冻啊!
对啊,大娘!
五大娘替娘找一些该带着的药盒子,一边说:身份证,身份证没有忘吧?
我站在屋里看墙上依然贴着我为母亲画的葡萄水墨画,还有松树,临摹的工笔线描,上面敷了彩色。
出济宁到一条大河堤上。车子加速,大树,房子快速往后倒。
走到主路上,透过车窗,看见外面目力所及的地方是一排排的掉光叶子的树,树那边是水,水那边又是树,再走,是一条大河,我看着大河在一个地方拐弯了,我想人与人也是这样,陪伴一段后,各自会分开,只剩下目送,那是走不进的世界。
看见水边一条小船,在河边静静地泊着,心里在想着刘年的船歌:
我的归宿,是条小船,水竹的篷子,水杉的橹
舱里没有信号,有个火炉,有些纸笔,有些书
船在白鹭歇处,船在烟雨收处,船在月亮出处
那里芦花无数,那里山重水复,那里无人呼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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