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醒了。头还是有点晕,两瓶啤酒就把我按倒在桌子上摩擦。凌晨办公室特别安静,不应该这么安静。收音机没有响! 这才想起来我在值夜班。跟几个同事在办公室小聚 ,十一半左右,他们走了,收拾完屋子,坐在位置上在酒精的作祟下睡着了。十一点五十的闹钟未响,或者我未听见。总之,把十二点转换频道的政治事件被我硬生生的变成了政治错误。赶忙起身,头有点晕,眼有点疼,脖子酸,腿也不舒服。跑到直播间,拉手杆,换频道,关音频,推手杆。紧接着收音机就又卖力的叫喊起来。
我在一个小城的广播电台上班,六天一次的夜班成了我在婚后无比快乐的时光。今天整整停播三小时,如果有人监听,上报,可大可小,这妥妥政治错综,工作散漫,无纪律无组织。怎么办还得看领导安排。想到这里,睡意全无,开始担心今天我的命运。这个年代,广播几乎没人听,而且凌晨都是广告,无伤大雅。想了想借口,无非就是太累睡着了这个百年不变的理由。
人总会给自己找各种理由来推脱自己的罪过。释然后,提着的劲便散去,头继续晕,眼继续疼,身子继续沉。拖着身子走到为我们夜班人员准备的木床那里,庆幸在聚会之前我便把被褥铺好,躺下。窗外轮胎跟地面接触的声音嗡嗡作响,让我无法入眠。
聚会是同一批进来的同事,算我一共五人,三男两女,除了一个姐姐,皆为人父母。七年的时间改变了太多,而人总会用毫无关联的东西来见证时间的痕迹。比如我们的头发。制度让我们分布在单位各个科室,平凡又让我们聚集在一起。酒这个东西,总会让人畅所欲言。抨击单位制度,八卦单位同事,分析科室未来。我本是一个不喜人多,贪恋孤独的人。这几年,我只在电台待着,一百多人的单位我只认识本科室的十几人。听着他们说着,聊着,骂着,别有一番滋味。
酒过三巡,话题越发深入。已到了谁跟谁在单位乱搞马上高潮之时被在外面看的人故意打断,谁跟谁是父子关系却见面以叔侄相称。越是小单位,越是混乱,关系纵横交错,坐井观天的态度附和着吃喝等死的人生,总需要一些强力的添加剂来提醒自己还活着,八卦便会让这些行尸走肉的状态多出一些人性化的虔诚。最佩服的还是站在单位舆论风口的当事人,他们讲,那些人总会骗自己别人不知道这些事情。所以,无所畏惧。所以,神采奕奕。
平心而讲,我不喜欢这里,我只是习惯了这里。我可以在这里去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这就很好。所以,我没打算离开,我也没兴趣了解别人的那些事情。只是生命里充满了各个的无法想象,无法控制的时间节点。这些节点穿越深邃的时空而来,它们有备而来,总会让我们铩羽而归,这些瞬间可能代表一件事,一件物,又或者一个人。无法把握,无能为力,及无法控制。
我能讲的故事不多,希望你能听我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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