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

你总是神秘地

从尚有余温的灶火里

掏出红薯或者玉米棒子

然后我们黑着嘴巴

露出白牙齿对着你呵呵地笑

笑着笑着，我们便长大了

长大的我们

是矮墙上的鸟雀

突然就飞走，只留下你

空落落的眼神追了那么远

然后，你就变老了

老成了一座光秃秃的村庄

新生的月亮

爬到破旧的房檐之上

你似乎在寻找

葡萄架下曾留下的笑脸

影子绰约，明显比那好看的

场子电影更动人

如今，我在触手可及的远方

只能化作一枚落叶

被捎信的风托起来又放下

白云又在模拟炊烟

像山坡上的羊群，咩咩地叫

呼唤着当年的牧童吹笛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