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追凶
齐熬师徒顾不得追撵左木次郎一伙,他们忙着给伤者上药包扎。受伤的不只是李华一个人,聂玉山和他的狗也受了伤。聂玉山伤在大腿上,大黄狗的脖子上被划了一道口子。好在人狗伤势不重。
齐熬一一查看了伤者的伤情,见伤得都无大碍,放下心。他目望远方,陷入反思:如果不是自己一气之下赶走了牛二,今天不会败得如此惨烈。七年前自己赶走了大弟子,七年后重蹈覆辙又赶走了关门弟子。冥冥之中像是上苍的注定,他这辈子就是一个不断赶走弟子角色。他们虽然有错,但还没有得到背叛师门的恶劣,对他们做 出逐出师门的惩罚是不是太过?自己的心胸是不是太狭窄?当时自己只是一时气极,不受控制说了那样决绝的气话。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弟子没有回来看过自己,或许是他伤心太过,或许是他不知悔改。不知道牛二会不会回来看他,他若回来,自己一定要把他留下。
林森对背上的林木说:“我的傻兄弟,叫我说你什么好呢,天下女人千万,怎么偏去喜欢不该喜欢的女人……”
林木不语,一任林森数落。
有道是龙生九子各不同。林森和林木是孪生兄弟,有着外人难以分辨的外貌,但性情却有着天壤之别,一个是冷酷似水、薄情寡义的石心汉,一个却是为情而生为情而死的痴情种!男女间的情愫最是微妙复杂,若没有相似的境遇相似的体验是难以体会到当事者的滋味和心境!自从听到月牙死讯后林木一直沉浸在悲思中不能自拔,当他瞥见翠姑无意间看他的眼神竟然自作多情地认为这眼神是她对自己暗生情愫的流露,不禁遐思连绵起来,感觉翠姑的眼神就像一股和煦的春风掠过寒冷的心头。世间多情的男子大都有一个通病:若是被一个女子多看了一眼,就一厢情愿认为是自家的容貌出众动了她的芳心,沾沾自喜之余便得了相思病。林木就是犯了这个通病。当左木次郎一掌拍向翠姑后背,他挺身而出为翠姑挡掌的那一刻,涌上心中的意念除了报还牛二救林琴之情外更多的就是对翠姑暗生的情愫催生他以死相救。
牛二来到了一片辽阔荒野上,西沉的夕阳下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伫立四顾,路面上的积雪早已经融化水干,只有枯草上还有这里一小块那里一小块薄薄的一层残余,像是老太太脸上的白色老人斑。萋萋狗尾巴草在冷风中摇曳着寂寥与苍凉;远处一棵枯柳上两只喜鹊倏忽而来倏忽而去,丢下几声打破死寂的鸣叫。触景伤情,牛二不由一阵凄然,算算离开师父师兄师姐们才过去五天,他竟有恍若隔世之感。他不怨恨师父,但他也不承认自己有错。杀害师伯的凶手是左木一郎和林森、林木,与林琴、林筝姐妹俩无关。林琴无辜,不该受死,出于怜惜和仁慈,他才出手相救 ,只是没曾料想导致杨俊受伤。心念至此,蓦然他想到了自己被赶走,杨俊受伤,敌已双方战力悬殊,敌强已弱,师父师兄师姐们再与左木次郎叔侄交手恐怕凶多吉少!他心焦如焚,一刻也不敢耽搁,急急慌慌要去寻找师父师兄师姐们。可师父他们在哪里?他茫然不知所向。最后他决定回三桥镇丰泽园,或许师父他们已回到了丰泽园。
牛二一路心急火燎,中途他遇到丁轩和丁轾兄弟俩,使他感到不解的是一向风度飘逸洒脱的两人见到他,表现出眼神躲闪,言词含糊,畏畏缩缩,恐慌不安的神态。牛二急于赶路没有和他们过多交集,只是向他们打听了有没有见到师父他们,然后匆匆继续趱程。牛二日夜兼程终于赶到了三桥镇丰泽园,刚走进院中就听到一阵咽咽的哭声,他急忙走进屋里,见秀莲头发披散伏在床上哭得双肩抽动,拴住坐在床沿上不住地安慰着她。
牛二弄明白事情的原委,咬牙骂了一声:“畜牲!我去宰了他们。”
今天秀莲和拴住上街买菜遇到丁轩和丁轾,两人偷偷跟踪秀莲和拴住来到丰泽园,秀莲不幸被丁轩玷污。
丁轩和丁轾兄弟俩感觉到有人追了过来。他们自知是一身招牌式的白衣引导着追踪者一路打听寻问追了上来的,两人换了装束一直向北逃去。可是两人没有舍得换掉坐下的白马,追踪者——牛二还是有迹可依追寻上来了,不得不舍弃白马,两人落慌逃进大漠。牛二如影随形紧接追到。
茫茫戈壁,触目皆是黄沙,辽阔苍茫,横无涯际。兄弟俩后悔不已,本想逃到沙漠,牛二不会犯险追来,没料到牛二竟然舍命追来。
牛二望着两人颠踬奔跑在沙浪里的身影,嘴角露出轻蔑嘲讽的冷笑,几个起落挡住兄弟俩的去路。丁氏兄弟挺剑刺向牛二。牛二闪身抽出刀剑三五招将两人打翻在地。两人跪爬到牛二脚下磕头求饶,丁轾说:“我哥是喜欢上秀莲,想娶她才做下那事。”
牛二感到好笑,心想这家伙明着是为其兄求情,实则是为自己洗脱把哥哥推了出来。
丁轩一脸死灰,磕头求饶不止。牛二调转刀头,用刀柄点封了丁轾的穴道。然后把刀剑咬在口中,抓住丁轩肩头把他仰面朝天掀翻,骑到他的腿上,把他的双手按在他的胸膛上。解开他的腰带,扒脱了他的裤子。丁轩明白牛二要做什么,哀求道:“放过我吧!我还没有儿子。”
牛二从口中抽出剑,向丁轩的裆里挑去,伴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团鸽子蛋大小的肉球在剑尖上弹跳了一下落到沙地上,血慢慢洇红了一小片黄沙。
牛二在丁轩的裤子蹭干净剑尖上的血,刀剑还鞘。
“留你一条命已是莫大的天恩,还想要儿子。”牛二说着解开了丁轾被封的穴道。然后解下自己水壶和干粮袋了扔到了丁轩的身边:“能不能走出大漠就看你们的造化了。”说完施展轻功飞身而去。他必须要在力量消耗完之前走出大漠。
黄沙滚滚,天色苍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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