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要写童年三部曲系列是看了一位衡中+北大学霸的公众号(十一妹的涂鸦馆),她写了几个系列的散文、杂文,其中一个系列名为“回不去的家”。这十几篇文章虽然是白描,但写的朴素生动,让我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的童年生活。她写的很全面、详尽,从动物、粮食、到奶奶讲的故事、笑话,我没有更多的素材,只觉得《捉蚕蛹》、《摘酸枣》和《剥毛豆》是她没写到的童年经历,于是写出来娱乐一下大家。
蚕蛹是蝉的幼虫。蝉产下的卵只要半个月就可以孵化成幼蝉,但幼蝉最短也要经过三四年年一般十年甚至更长时间在地下的长期蛰伏,逐渐长到拇指大小,才破土而出,爬到树上。虽然“潜伏”时间长,但成虫只在短短三个月时间里就完成生命中各种重要的历程,然后死去。
想想童年时候的自己也是很残忍,每年六月底,幼蝉破土而出的时间刚好是放暑假的时间,从五六岁开始,一到暑假的晚上,就拉着爸爸或妈妈到处捉蚕蛹。那时候乡下的镇上只有一条主干道,道路两旁种满了杨树。晚上一抹黑,我们就拿着手电筒、塑料袋出发。一般是顺着大路往北走,因为学校在镇子北部,北边住的村民很少,大都是住在院里的家属带着小孩子们去。而北边树又大多很密,长得也高大,很适合幼蝉破土蜕变之后得栖居。
晚上七八点钟是我们大多数捉蚕蛹的最佳时机。幼蝉胆子很小,拿手电筒照一下大树,它们就一动不动,乖乖等着被逮了。童年时的我胆子不大,可能是出于吃货的本质,却很敢自己下手去捉。也可能因为年纪小,并没有觉得害怕。遇到幼蝉爬到很高的时候,我就让父母抱起我再自己动手捉。偶尔在树杈上看到,假如不太高,我就站到树上去捉。想想那时候的自己,可谓是有着“上刀山下火海”也不能阻挡的热情和勇气。
印象比较深刻地有两件事。一次是我捉到了整个大院小孩最少的蚕蛹。那天也是邪门了,每经过一棵树,就好像已经被“屠城”了,一个都没有。等两分钟,也不见有幼蝉破土,只好作罢。虽然具体几颗记不清了,但是忙活了整个晚上,走了几里地,却还肯定是个位数。一般到达院子门口的月亮门时,大人们会停下来闲聊几句家常,小孩子就在一边讨论一下晚上的战果。炫耀的炫耀,嫉恨的嫉恨,暗自生气的就低头抹泪。一般我都是小小的炫耀一下,因为“游戏竞争心”强外加热情高涨的关系,我总是要捉到几十个才罢休。捉的最多的一次也记得非常清楚,是99只。到最后,两个塑料袋已经装不下,在路上又问熟人借到一个,用了三个塑料袋才装得下所有蚕蛹。导致第二天中午也很恐怖,妈妈是不爱吃的,不知道因为害怕还是觉得恶心。我和爸爸两个午饭啥都不吃,就在那围着两三盘蚕蛹吃得风起云涌,到最后差点没吃“伤”(意思是腻味、或有点害怕)。
还有一次是一个下雨的晚上,白天淅沥咣当了一天,晚上雨势渐小,我就非缠着爸爸妈妈出去捉蚕蛹。可是爸爸想去打升级,妈妈忙着织毛衣,都没空理我,也不愿意冒雨出门。刚开始我“喋喋不休”地时候还好言安慰,后来实在觉得太烦,就冷着脸说了我几句。不知道当时哪里来的小爆脾气,平时温顺听话的我竟然把几支铅笔全摔到地上。妈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我被彻底置之不理—冷暴力了!由于我小时候嘴很刁、很挑食,家里平常经常会备着一些零食,也就是粗糙包装的几块方便面、苹果梨子、干豆角和自制西红柿酱之类的(一般藏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但是那天晚上我饿了哭着喊着要吃的时候,妈妈就完全不搭理我,我只好在又累又饿又心酸中睡了,这也是深刻地淘气的惩罚吧。
捉蚕蛹是愉快地,动手烹饪的过程虽很简单,但是小时候我很怕油锅噼里啪啦爆起的吵声,所以完全不敢接近,以至于我一次都没有亲手煮制的过程,但是“没见过猪跑也见过猪肉”,一般说来晚上要把蚕蛹泡在水里用盐腌制一晚,盐水刚没过就可以。第二天早晨就可以看到幼蝉都已经差不多了。个别的蚕蛹生命力非常顽强地,就会进化成幼蝉,那就没办法,只好“放生”了。中午再支起油锅炸熟,就可以开吃了,印象中是脆的,味道绝美(写到这里连自己也觉得不可回想的残忍)。但是前段时间同事吃午饭时闲聊,他们去东北旅游时吃过烧烤摊的烤蚕蛹,油腻腻、黏哒哒,一口咬下不忍吐出来,不知道是我的回忆偏差,还是炮制手法问题。
像不能回流的河水般随时间过去,我搬离小镇,城里的行道树是以浪漫闻名的法国梧桐,但是不知道工业化的缘故,还是城市生活的通病,再没有人去捉蚕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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