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要回内蒙古老家了。自从三月离开家乡,已经四个月没回家探望老父亲了。
说起回家,想起古人写过的很多归家诗,读来很有意思,也很有感觉,诗友不妨共同欣赏一下。
杜牧有一首叫做《归家》的小诗:
稚子牵衣问,归来何太迟。
共谁争岁月,赢得鬓边丝。
杜牧在他的《遣怀》一诗中曾写道“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而如今,除了原来的“薄幸名”,他还有了“鬓边丝”,说明他是岁月已逝,年华渐老了。
倘若这白发是他自己发现的,不过感叹一句“公道世间唯白发,贵人头上不曾饶”,然后大笑一声,飘然而去,留给世人一个潇洒的背影就好了。
可是,眼前是他的“稚子”在问啊,幼子牵着他的衣衫,仰面笑着,一脸的天真烂漫,问他
“共谁争岁月,赢得鬓边丝”,小孩子很单纯,看到什么就问什么,“到底是跟谁在争?最后赢得了岁月,也赢了两鬓的白发”呢?
杜牧知道,此刻他潇洒不起来了,因为肩上扛的是整个的家庭。
我想,杜牧写这首小诗的时候,或许会想起贺知章的《回乡偶书》: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都是小孩子随口一问,对二位诗人而言,却是重重一击。多少人世沧桑之感,嗟老伤穷之叹,齐集心头。
可悲的是,这样的感慨还不能直接表露出来,因为对面是不谙世事的儿童,他们所能做的,或许只有回一个微笑,一个苦笑。
在古诗词中,类似的场景有很多多,如金代吴激的“到家应是,童稚牵衣,笑我华颠”;明代庄昶的“南来北往奔波地,留与儿童笑老翁”;明代祝允明的“还家想得儿童笑,毛发苍浪绿绶新”。
好在我现在归家看老爹,老爹肯定不会笑我有白发了,因为他的白发比我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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