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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母,他们的生活

我的父母,他们的生活

作者: o夏末未央o | 来源:发表于2018-04-27 22:50 被阅读0次

          早上十点左右,带着1岁的宝宝在园区里闲逛,听到萨克斯的声音,我们闻声过去,只见花瓣飘零的海棠树下,一对年过50的老夫妻坐在长椅上。

          阿姨照着面前乐谱,动情的吹着听起来不是很熟练的曲子,叔叔则紧挨着阿姨坐在旁边,手里拿着同样的萨克斯,但他没有吹,而是在伴唱。

          宝宝睁着萌萌的双眼看的认真,我也看着。一曲结束,翻到另一首曲子,叔叔说我们合奏,于是两个人都吹了起来,缠绕的音乐声不那么动听,但那画面温暖的让人羡慕,温暖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洒落在二人身上,盛开的海棠花散落,像飞舞的蝴蝶,显得温馨甜蜜。

          看到相亲相爱的叔叔阿姨,不经让我想起自己的爸爸妈妈,他们如今已是满头花白的70岁老人。

          在我的印象里,过去的几十年中,父母能在一起好好说话已算是最好的相处方式了。

          60年代的人,他们的婚姻大都是父母包办,两个没见过面的陌生人,当他们成年后,在双方父母的包办下成了夫妻,父亲母亲也是如此。

          母亲没有文化,更不认字,听她回忆,他们结婚后,父亲初中毕业去当兵,他们说好的:“现在你养我,等到将来我养你……”,简单而美好的愿望让彼此的心近了些。

        当兵的三年中,两个人虽然见面不多,但是情窦初开的他们也会相互牵挂。

        后来父亲当兵复原后分配到长庆油田当了一名汽车司机 ,成了当时让人羡慕的油田工人。

          妈妈独自带着我们三个孩子在农村生活,在煤油灯下缝缝补补,挑着扁担到几里之外的山下挑水,地里的劳作,家里的老小,全家的温饱,都靠她单薄的身体支撑。

          当初懵懂的青春年华,都在繁忙、清苦的日子中慢慢耗尽,而父亲却在工作的地方过着另一种生活,有伸手即出的自来水,有一拉就亮的电灯,又有文化,有知识的年轻女人,更有母亲想像不到的美好生活。

        也许从那以后,父亲就已经后悔当初爷爷奶奶为他安排的婚姻了。

        母亲回忆,上班以后,父亲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那时父亲每次回家大都是因为爷爷和奶奶,父亲是个孝顺的人,爷爷奶奶的话他总是重视,也不敢反对。后来爷爷奶奶去世后跟家里的联系就越少了。

        时间将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不止是地理位置上,还有生活和生理上的。到最后,思想上更加不能同步,最终只能同床异梦了。 

        父亲在家的日子除了吵架和打骂,好日子过不了几天又离开了。曾经动情的誓言,已随时间的推移早已烟消云散。

        记得,我六七岁时离开家乡,来到父亲工作的地方,那时姐姐已经结婚,哥哥在几十里外的镇子上学,母亲留在家里照顾他。

          我独自跟随父亲,来到他工作的地方,由于父亲出车在外,常常不在家,只好把我寄养在别人家里,路过或是不忙的时候会来看我,但我很怕他。可能是从小没有一起生活过,也许是因为他总是很严厉,脸上很难看到笑容。

          我在寄养期间,随父亲回过一次家,一天晚上,不知为什么,父亲又对母亲动手了,当时我很害怕,哭的厉害,母亲也一直在哭。此后父亲对母亲种种让我心里有了挥不去阴影。

          爷爷去世后,奶奶和姑姑来了,我们一起住在爸爸单位分配的单身宿舍里,我上学了,可我依然怕他,他还是很少笑,笑容总是在家里有客人的情况下才会出现,所以父亲在家时我都是期盼有人到家里来做客,或是闲聊。

          那个时候,小小年纪的我很矛盾,总是希望父亲不在家,能让我更自由不受拘束,但是几天不回来,又有些担心会出什么事。日子就在要么忐忑,要么放松的过着。

        不记得母亲和哥哥什么时候来的,总之哥哥已经初中毕业,奶奶已经回老家,姑姑也有自己的事情,而我需要有人照顾。

          一间单身宿舍住着父亲母亲,哥哥和我,他们已不再同一张床睡了,都是各怀心事,各自安睡。

          母亲虽然不识字,但是很勤劳,早上为父亲倒好洗脸水、刷牙水,再挤上牙膏,送上刚做好的早餐。不论多晚回家,皮鞋擦的明亮,倒好洗脚水,拿换洗的衣服,总之生活照顾的无微不至。

          他们之间几乎没有语言的交流,母亲觉得她依附着父亲生活,就要事事顺从,事事顺意,看眼色行事。可是她这样谦卑的态度也改变不了父亲渐行渐远的心。

          虽不说话,父亲还是常常满脸黑线,经常发脾气,母亲总是不说话,有时忍不住争辩几句,只要话说不合适,或是不对心思,就会招来拳脚相加,打骂已成了家常便饭,为此母亲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这让我们生活的非常压抑,我甚至有点恨他,经常不爱回家。家对我好像旅店,没有温暖可言,对于母亲,这种感觉可能更加深刻吧。

          想起母亲尝尝用邓丽君的歌,《你怎么说》来诠释自己的爱情。听着,说着,眼泪涌满眼眶:

    “我没忘记你忘记我,连名字你都说错,证明你一切都是在骗我,看今天你怎么说。

    你说过两天来看我,一等就是一年多,三百六十五个日子不好过,你心里根本没有我,

    把我的爱情还给我”

          当时的我不懂,现在读起这首歌曲,心中感慨万千,也沉重了许多,想想母亲这些年是有多不易。

          这样的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 哥哥考上驾校走了,就剩下我和父亲母亲生活在一起,常常觉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日子难熬。

          爸爸还是动不动就发脾气,妈妈依然不敢发声,眼泪流了再流,即使这样有时还免不了被打。终于我考学到兰州也走了,算是彻底解脱了。去上学那年哥哥刚好要结婚,想着等哥哥结婚了就好了,可是现状并没有改善多少,再后来哥哥嫂子有了孩子,想爸爸妈妈有了孙子就好了,但依然如此。

          不知多少次,我在梦中看见他们相亲相爱,相敬如宾样子,感动的哭泣,醒来时却发现只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我也结婚生子,似乎更能些理解父亲母亲这些年的身不由己,和身为人父人母的职责与担当。

          这几年他们年龄大了,又有一些宗教信仰,信仰的宗旨就是相亲相爱,相互体谅,处处怀有感恩之心。他们没有再打过架了,吵嘴不高兴时就不说话,等着时间来治愈、来沉淀。

        不求爸爸妈妈在有生之年,相敬如宾,相亲相爱,只愿身心健康,再陪我们多走一段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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