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于是个精明的人,在上大学时,因为一次酒醉从上铺掉了下来,导致前面两颗门牙直接脱离了牙床,在他清醒过来之后,离奇的事情发生了,老于原来标准的海滨口音,不见了,而是直接变成了一嘴地道的京片子,这也算是为他大学毕业后直接去住北京地下室搞创作,提前扫清了口音障碍。
老于是个拖拖拉拉的人,在他暗恋的女生和男朋友分手之后,很多同学都劝他赶紧行动,但老于以这是“乘人之危”的名义,毅然决然的把动手时间拖到了毕业以后,甚至直到他结婚前,还有好几个同学不知道原来于夫人他们也认识,而且还很熟。
老于也是个笨人,龚常平曾经用一个暑假的时间教他怎样手卷烟,但老于就是学不会。也可能正是因为笨,老于放弃了学了八年的美术专业,在北京五环边上的地下室里一头扎进了设计的书堆,直到现在做到某品牌企业的首席广告设计师。
龚常平和老于的交往看似很淡,一年也不会约着一起吃饭,见面屈指可数。至于他俩后来为什么会在一起做生意养观赏鱼,这可能源于两个人久别重逢之后在医院病房里的一次交谈。这次谈话内容大致如下:
“我养水草呢,自己造的景看着还不错,”老于按着手机按键翻照片给龚常平看。
龚常平坐起来一边看着照片一边从枕头边拿过自己的手机半开玩笑的说,“老于,你那都是我玩剩下的了,我现在鼓捣海水观赏鱼和珊瑚呢,水草只有那几种颜色,而海水里的生物和颜色太丰富了。我觉得这才是今后的主流方向,虽然现在还只是小众。”
很显然龚常平的照片吸引了老于,“你这玩儿多久了?我了解这些光设备就不少钱吧?而且打理还很占时间的。”
“我时间还算富裕,觉得设备用国产的价格还是可以接受的,我也是先试着来,开了一个40的小缸,感觉还可以,就是鱼和生物珊瑚价格高,而且卖这个少,你要是也有时间的话,咱们可以一起研究研究。”龚常平说。
“那你得先帮我弄一个,我还真没弄过,哎,常平,咱俩初中毕业体检的时候,我记得医生说你不是色盲吗?这么多颜色你分的清吗?”老于笑着说。
“我哪是色盲,是色弱,所以就和冶金,化工的专业无缘了。”龚常平解释说。
“哦哦,那还是能看清楚颜色的。”老于继续笑着说。
“所以说话一定要严谨,否则一定会有人利用这个漏洞的。当初介绍女朋友时,问我什么要求,我说不太喜欢带眼镜的,其实我的意思是说别是近视就行,结果我和小晴谈恋爱时第一次见面,一看人家确实不戴眼镜,接触了几次感觉还不错,就继续交往吧。”
龚常平把身后的枕头重新垫了一下,继续说:“后来有一次李山拿的足球票,位置特别好,我们三个一起去看比赛,中场休息时,小晴去卫生间,李山问我,‘你女朋友是不是近视?’我说不会吧,反问他你怎么知道?李山说,‘我妈就是近视,摘掉眼镜之后,两只眼看东西会特别虚,也就是会眯眼。’我问李山你不看球,往我女朋友脸上看什么?李山只是坏笑。”
龚常平慢慢扶着床边站了起来,回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烟和打火机,示意老于和他到屋外去。
“后来,有一次我接小晴下班,然后一起吃饭,我就直接问她是不是近视,她说是,还问我介意吗?我说如果是没见面之前我知道这个,那么咱们根本就不会认识,不知道介绍人是怎么说的?”
龚常平给老于点上烟接着说,“你知道小晴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
“介绍人还说你长得像古天乐呢,我现在都不介意了!”龚常平一板正经学着女生的声调说。
俩人一阵大笑,“看来这介绍人也不好当啊,要么叫‘捏和山’呢,你想想能把山捏和在一起,那本事小的了吗?”老于笑着说。
“后来我们再见面,小晴就戴眼镜了,毕竟比戴隐形要舒服一些啊,不过我觉得就算我不问,她后来也会自己戴眼镜的,毕竟看球那时候我们才认识不到三个月,见面也少,你能装三个月,装半年,还能装一年两年啊!”龚常平在电梯旁的长椅上坐下,继续说。
“那倒是,装着多累啊!人打开了,脾气秉性,生活习惯,双方能大部分接受就可以了,人无完人啊!其实谈恋爱的过程就是一个双方互相暴露缺点的过程,平均改掉一个习惯的时间是66天,经过这个天数基本也就改掉了!”老于边吸烟边说,“我说的习惯不包括能吃啊,我老婆现在太能吃了,谈恋爱时根本就看不出来,现在我开始怀疑她有两个胃,还有水囊,这一顿吃的全都储存起来了!”
“是不是怀孕了?”龚常平问。
老于没说话但笑了笑。
“你肯定吃不过人家娘俩儿的!注意点吧!”
“你这咋样了?”老于问。
“还没动静!”龚常平说,“也检查了都没毛病,我倒是不着急,才刚31岁,就是小晴着急,说30以上就大龄产妇了,有危险,每次得定时间,看点儿,跟完成任务一样,弄得我特别紧张,有时因为这也是吵嘴!”
“嗨,我那位也一样!你少喝酒吧,那也影响质量,”老于坏笑说,“谈恋爱时就没试着要一个!这不水到渠成的事儿吗,那时候绝对有激情!”
龚常平扔掉了烟头,扶着椅子站起来说:“先不说小晴,我确实还挺重视这个事儿的,受党和国家教育这么多年,虽然有些事是与时俱进,就觉得吧有激情可以,但毕竟还在谈恋爱,谈不成也别给对方造成伤害,所以我就从没提过,小晴自然也不会提,直到领完证在等房子装修时,我们还采取措施呢,两个月后办完酒席,正经搬到新家里才开始打算要孩子。你和程萍谈恋爱时有过孩子啊?”龚常平的嘴不饶人,开始反击了。
“哪有的事儿,我们也是领证后才打算要,咱们和现在相比,大部分还是比较保守的。”老于辩解说。
“17床,你又抽烟,咱能好了在抽吗?”一个严厉的生音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
“是,是徐大夫。”
老于则是按了电梯的按钮,迅速扔掉了烟头说:“我走了啊!回来发信息,打电话吧!瞧你这年过的,跑这来了!你自己回屋行吗?”
“没问题。”龚常平看了一下表说,“一会儿小晴也该来了,你回去看看资料,等我出去咱俩研究研究看看怎么干?有孩子了得想辙多挣点儿了!”
老于上了电梯,又开始坏笑的说,“行啊,回来研究好了开干,业余时间给客户造景、卖卖生物,后期维护都能赚钱,我造景,你负责联系客户啊,尤其金江路一带那有钱人多!”
“快滚吧你!练好卷烟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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