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夜是最为聒噪的,知了在树干,在草丛,在溪边的芦苇林,又或是在那天边,在幽紫而神秘的云层深处,“吱吱吱”的好像他们生来就为此放歌
而对于沉于山海异畔的月亮来说,这是她粉墨登场的预告,只有在夏季,才有这样隆重的欢迎仪式。奈何于太阳的光芒过于耀眼,于是她等啊等,等啊等,从艳阳高照到夕日欲颓。等到天边降下紫的玉帘,等到云端被缀上碎金,等到深林处开始蝉鸣。这时,她开始向上,竭力登上这云端,她微倾着,在漆黑的苍穹上,只一瞬间,大地却似披上一层绝美的轻纱。又像积满了水,清澈透明,树儿被风拂过,招摇着,对风儿的爱抚回以热烈的摆动,树影被拉长,像水草油油的在水里招摇。
“奶奶,您慢着点,这天黑,路又滑,别摔着了才好!”月亮听到一个小男孩稚嫩的声音,黑暗处,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匆匆忙忙 回道:“哎呦哎,我怎么能不急啊!强子,你大姑一人挺着大肚子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奶奶,您就放心吧,我姑会没事的,倒是您 要是摔坏了,那不是更得添乱?您就让我背您吧!”说着男孩一把跳到老人面前,半蹲着,回头看着老人:“没事儿,我也长大了,背的了,您放心,这天再黑我也不会摔着您!”
“那也只能这样了,都怪我这把老骨头”说着,老人蹒跚地爬上男孩的背。那男孩,得着劲,咬着牙,快步向前。月亮见了着情景,赶忙走上去使劲力气赶走边上的遮光的云堆。不一会儿,山间那羊肠小道,连同边上的野草都被照亮。
男孩背老人走,月亮跟在后边,跟着他们……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走进一户人家,里面灯火通明,屋外传来女人痛苦的呻吟。忽然,哇的一声婴儿的涕哭打破这紧张的气氛。“生了生了,生了个大胖小子!”月亮走了,继续向云深处走去。
她来到灯红酒绿的大都市,街上霓虹灯一盏一盏亮着,发出橘色的光,连成一片。路上的车也不堪示弱,带着同样的光奔驰着。一俩一辆的车,一盏一盏的灯,似涟水浮云,络绎不绝,又像一条条挂了明珠的彩带,绵延不绝。
小窗前,月亮看到在为女儿讲故事的母亲。
看到在客厅里看电视的父亲。
看到在题海中奋斗的学生。
看到伏于案前批阅作业的老师。
看到夜市小摊上边吃边聊不亦乐乎的年轻小伙儿们。
看到街头一对一对走过的人或是情侣们或是朋友或是家人,或愉快或忧愁或疲惫。
看着这些普通但又不平凡的来来往往人们,在每一个静谧的夜晚,或是为生活奔波或是享受生活,是月亮的小秘密。看着看着月亮累了,便一下蹦跶到了月亮的云层深处。
斜躺着,身边只有星星作伴。
“我希望,有天我也能抵住这黑暗,纵然不似白昼那般的耀眼光芒,但是要可以驱走黑暗使人们不在黑暗中彷徨,他们的喜悲哀乐,欢聚离散,欢欣无奈,温暖孤寂都有我见证。纵然越过前年,人们生老病死,万物不断更新,但我依然可以在这世间失去阳光,一片混沌的刹那升起,给予人们不算耀眼的微光。”
月亮睡着了。
她在山海异畔等着,等啊等,等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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