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诞生之157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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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诞生之157公公

尚学乾一脸阴沉的在人群外晃荡，简短的派了工，竟然转身扬长而去，既没有再招呼石黄菊上报成果，也不给她去汇报进展的机会，就匆匆的走了。她长出口气，这要是再被队长特意留下，不知道那些长舌妇们又会有什么样的突发奇想，也说不定早有人猜到了真实情况，因为她无意中发现尚良成和杨树芝两口子也总在偷偷地瞄着尚学乾，当他们看尚学乾径直离开后，都不由自主的露出轻松的神态。

石黄菊恍然大悟，尚道山可是有两个儿子的，没有理由尚学乾厚此薄彼的只是威胁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同样在他手底下老实巴交的大儿子。想到这点，她豁然开朗，不禁觉得自己刚刚心急如焚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今天晚上就把尚良正叫回来商量出立竿见影的对策是多么幼稚可笑。自己甚至完全可以做到不言不语冷眼旁观作壁上观，天塌下来，还有大儿子呢？何况婆婆说的多明白，男人的事情让他们男人去解决，自己一个小女子多管什么闲事？

她愉快地劳动，明显比上午轻松很多，也和身边的人说起笑话。眼看就要伴着愉悦心情完成一天的劳动，只等着记工的尚北沃像是吹响撤退号角的号手从她们身边走马观花的飘过，她们就可以像投林的鸦群一样呱噪着冲回村子。

尚北沃过来了，却像一只可恶的黑乌鸦，给她带了不好的消息，关键是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直接拽到的一边。石黄菊相信几乎所有的耳朵都支起来，屏住呼吸在听他们说什么。

尚北沃说尚学乾下午被叫到公社去开会了，举报尚道山的人真的捅上去，让公社能够秉公办理，不然他还要往上捅，公社不行就到县里，县里不行就到地区，地区不管就到省里，甚至他已经准备要给中央写信了。

石黄菊就纳闷了，这人是跟尚道山得有多大的仇啊？这要是放在解放前，要说尚道山挖了他的先人坟都能有人相信。

尚北沃的意思是让她回去赶紧作通尚道山的工作，今天晚上要是不把那羊杀掉，那么明天早上就立马送到队里，千万不能再拖。现在公社里要派人来调查，被尚学乾拦了一下，估计也拦不住，弄不好明天就会过来。另外，那人还质疑这羊的来路，要公社里彻查，要有多硬气的后台才能搞到活羊。

石黄菊一下没了主见，听完后等不及散工就独自急匆匆的朝家走去。走到半路，又犯了愁，直觉告诉自己就算是说了也无济于事。

她进院直奔西屋，走上台阶又站住，扶着门框转身奔回自己的屋。在屋里转了三两圈，才想起来解下头巾，舀半瓢凉水，喝几大口，勉强稳住心神。

“这么早回来了？”婆婆章道山神神秘秘的推门进来，低声说，“等会儿你爸要是问你什么，你要么就不吭声，要么就是一问三不知，可千万不要跟他顶着干。”

石黄菊一脸诧异，来不及细问，章道山又紧张的追问一句：“记住没有？”

石黄菊问：“我爸找我？”

章道山叹口气道：“一定记住，千万别跟他呛着干。不然这个家里又不得安宁了。”

石黄菊忍不住问：“我犯什么错了？”

章道山转身朝外走，又忍不住再叮嘱一遍道：“记住，他要是不找你，你就少在他眼前晃悠，这两天躲着他点最好！”

石黄菊暗暗咋舌，躲肯定是躲不开，甚至她还要去主动找他呢！章道山又催促石黄菊不用出来，早点做饭早点休息。石黄菊却紧跟在她身后，低声的说：“我正有事要找爸呢！他在屋里吗？”

章道山猛的回头，盯着石黄菊阴沉沉的问：“这么说，尚道远真的是你喊来的？你叫一个外人来教训你公公，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眼里还有老人嘛？”

石黄菊看到尚道山正蹲在东跨院守着大羊，一人一羊，一黑一白相对而视，像两块嶙峋的怪石。石黄菊索性拿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大无畏精神，走过去，在一边站住，仗着胆子问道：“爸，你找我？”

尚道山动也不动的没吭声，把石黄菊晾在那里。石黄菊等了等，不见尚道山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便又壮起胆把尚北沃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尚道山不等她说完，便头也不回的问道：“你觉得该怎么办？”

石黄菊不防备他会问自己的意见，顿了顿，有些心虚的说：“我觉得吧——”

“你觉得什么？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说这事跟你有关系吗？羊就在这里，他们谁说的谁就来牵？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能耐把羊牵走。”尚道山丢一根草茎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