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二则

那天夜里，做了一个非常清醒的梦。直到现在，这个梦境还在眼前，如同真实一般。我梦见我是一个少年，十三四岁的样子。我见到了我从前上学的同桌，他还是那个样子，瘦弱白净，朝我微微笑着，他的身后是一个很大的屋子，许多人在那里打闹着，惟有他安静地站在那里。

我有一个哥哥，很俊逸，爱谈笑，我们住在老屋，有着低垂的屋檐，木头窗子上是镂空的花纹，色调是那种老旧的褐色。我站在一个小院子里，抬头看却不见天，是一个有着木头花纹的穹顶。我的哥哥笑着走了过来，要带我出去见一个朋友。这个朋友便是嫂子的哥哥。

嫂子家是白墙黑瓦的一座大院落，我紧随着哥哥进了一间大屋子里，一进去便吃了一惊，满墙绘着菩萨罗汉，颇为壮观。一根根红色的细绳从墙而出，还微微的弹跳着。听说此屋主人中医很精到，这是在练习扣脉。我看到了一张很大的床，有一个人掩在被子里，不出声，好像在睡觉。哥哥笑了，过去要掀他的被子。

我走到屋子的另一头，忽然有东西落到我身上，我抬头看，竟然看到了天空，原来这屋子有一半是没有屋顶的。细密的雪花落了下来，碎如粉尘，落了我一头一身，我的脸颊有些微的凉意，好像有轻风吹过，却感觉不到寒冷。我站在那，听着他们的说笑。我好像看到了我的背影，穿着一件白色的斗篷，在一团雪雾中混沌不清。

有天晚上，似睡非睡之时忽觉身处群山包围之间，我腾于空中盘腿打坐，声声佛号从四周传来，只觉全身舒畅。

后与一姑娘走在山间，山路蜿蜒，水流湍急，瀑声如雷，一路观崖壁，过小潭，遇破庙，四寂无人，惟我与姑娘二人。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山间飘起了白雾。

我们在雨中顺着水流走到山下，一倾湖水忽然闪现眼前，云雾缭绕，天地清净，如《天龙八部》里无量山剑湖，让人疑惑是否有逍遥派后人隐居在此，闲时于湖面凌波微步。二人伫立，暝然不语。整座山清幽寂静，如隔绝人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