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耳其电影《吟游诗人》演绎了一个说唱艺人的最后故事。整个情节并不十分的感动我,但其中有一句话却让我颇费了一番思量。故事的主人公是这个说唱艺人的儿子,他送父亲到拉扎坡去参加吟游诗人的聚会,途中在一个小旅店歇脚。镜头在黑暗的房间里出现一位妙龄女郎,在微弱的灯光下她似乎要勾引男主人公。在几次言语挑衅和姿体碰撞未果的情况下,她坐着问:你是干什么职业的?主人公回答:律师。哦,女郎起身手一挥,不屑的说:就是别人说的提着公文包的小偷!镜头迅速切换到另一处。我无心再看,心里想着这句话。直到主人公的父亲去逝,主人公哭得像个泪人一样,也没有把我打动。
我不是嫉妒律师这个行业,从混社会到退休,我从来没有与律师打过交道。想必这个女郞有过。不管她亲身经历或听别人说的,口出此言都是对这个行业的不恭。我不知道土耳其这个国家对色情是否围追堵截,但有一点是共同的:违反法律,找律师就会收费,不管他是正当收取还是公开偷窃。因为当今的法律制度,律师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我曾经的一个朋友,很多年前还是个混混儿。有一天忽然开了辆奔驰来找我,真是几年不见当刮目相看。见面就递张名片给我,上面是:XXX律师事务所,主任律师。哇,这娃儿初中文化,原来字都认不了几斗碗,啥时候混了个律师资格?看来,只要幡然醒悟,奋斗努力,照样可以混出个人样来;他说:哥,现在改革开放,市场上魚龙混珠,三角债多得很,我们事务所是客户盈门,钱是堆起堆起的来。哥,你将来有什么麻烦,找我就是!又点头又哈腰的递支中华烟给我点上。我心不在焉地瞥他一眼说:啥子那么厉害哦?红口白牙吃人么。他急忙说:哥,你开玩笑了,吃什么人?现在是法制社会,我们是正当收费。正二八经的告诉你吧,这个行当猫腻多得很,看你如何操作。一听“猫腻”我顿时来了兴趣。生意场混久了,不管南来北往的商贾,那里面的猫腻海的去了,稍不留神便亏得血本无归。那是商场!自古就欺哄黑诈,无奸不商。但法律,这是各种条款定死了的,如明镜高悬,藏污纳垢那还了得?他大概感觉到了我的疑惑,说:你不了解现在的官司,法律不可能函盖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操作面可大了。这样说吧,有明面的、暗面的,有人情的、有技术的。至于说使用哪一种,就看当事人和具体案件的标的和情况。比方说一个人犯事,按条款处三到七年,究竟处三年还是七年,这四年就是操作空间。再有经济方面,诈骗和经济纠纷界线模糊,水分很大。还有往往经济纠纷的标的都很大,按比例明暗都收,你说,律师也是人,哪有不爱钱的人呢?龟儿子娃娃,几年不见,进步不小呢。
一次乘飞机出差,邻坐的两个人在聊天。一个自称是法官,另一就说他:你们法官最坏,吃了原告吃被告。那法官反驳说:错!我们法官都是以案情判案,最坏的应该是律师。那人不解地问道:律师不是为被告辩护主持公道的么?法官说:就是因为他有了辩护的权力,所以他一二再再而三地吃被告。比如:一件故意伤害罪,被告最多判死缓,但无良律师却告诉被告人家属有可能判处死刑,而他自称恰好在这个法院有点关系。为了保命被告人家属不得不掏出大把的钱央求他去打点。这样,他什么都不做,只需要提着公文包在法院里进进出出,庭审时装模作样的辩护几句,便赚得盆满钵满。
提着公文包的小偷,土耳其有,我们这儿有,可能世界各地到处都有。这就给了我——我们一个启示: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要尊纪守法,不给小偷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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